温孤屿再也控制不住地开口说道：“楚楚，裴医生会准备好的。”
“对，裴医生会准备好的。”乔楚紧紧看着后座的男人。
被抬上车后，慕北祁一动不动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若不是他的身材过于高大，自己坐在后座的话他烫不下来，她肯定会坐在后座看着他。
乔楚紧紧看着他的胸口。
直到看到那微弱的起伏，证明慕北祁还活着，她才松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抠着椅背的真皮。
指甲掐入了真皮也毫无知觉。
二十分钟的路程，温孤屿用了十三分钟就赶到。
等裴思辰指挥着医护人员把受伤的慕北祁从车里抬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慕北祁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裴思辰看了一眼乔楚。
她除了脸色苍白，衣服上沾染了血迹，整个人看起来还好。
慕北祁兵走险招，只为了救出她。
现在如他所愿，她被解救了。
但是慕北祁半条命也没了。
裴思辰催促着医护人员赶紧将平床上的人推进手术室。
平床的轮子滚得飞快。
在裴思辰的安排下，医院早就为慕北祁开了一条绿色的通道。
他快步跟上。
乔楚想也没想，连忙跟上。
只是没走两步，她的脚步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楚楚！”温孤屿见状，立刻上前搀扶。
乔楚紧紧握住温孤屿的手，六神无主道：“阿屿，我要去手术室。”
“我背你。”温孤屿没有反对。
慕北祁为了救出乔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反对？
乔楚摇了摇头，坚持自己要站起来。
温孤屿见状，只能扶着她一步步走到手术室门口。
慕北祁已经被推了进去。
乔楚双手趴在手术室的门上，往里面看。
温孤屿握住她的手腕，“楚楚，别看了，坐下等着。”
里面的手术室是一间间的。
乔楚就算站在这里也看不到。
“我想……”
乔楚声音颤抖，她失了理智。
“阿屿，求求你帮我想办法，我得陪着他。”
她虽然一直在安慰着自己，但是心里却是明白的。
慕北祁很有可能撑不过这次的难关。
可是上次在IcU的时候，他也情况很严重。
她进去了，他就醒过来了。
乔楚觉得，慕北祁是不忍心丢下自己的，所以她想要在里面，去陪着慕北祁。
温孤屿拧起眉头。
他什么都能帮她，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楚楚，里面需要无菌操作。”
“你这样进去，万一晕倒了怎么办？”
“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
乔楚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紧紧趴着手术室的门。
她的眼泪一直落下，直到哭得没了力气，她跌坐在地上，手依旧紧紧贴着手术室的门。
希望这样能够给里面的慕北祁无尽的力量。
乔楚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头靠着手术室的门，低低呢喃。
“慕北祁，对不起。”
“你不能有事，千万别有事。”
“慕北祁，你听见了吗？”
“要是你有事，你要让我怎么办？”
乔楚的话落入温孤屿的心头，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他站在她的身侧，眼眶微微红着俯视着她。
他真的做错了。
乔楚就那样靠着门，低着头，长发遮掩下，谁也看不见她的狼狈。
无论温孤屿怎么劝，她就是不愿意离开手术室门口半分。
直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乔小姐。”威严苍老的声音响起。
乔楚的心脏颤了颤。
她擦干眼泪抬起头，看见慕老爷子那张严肃苍老的连，她缓缓直了身体。
“老爷子。”
乔楚唤了一声，坐着的动作转而改为跪下。
她膝盖着地，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温孤屿皱着眉头，却没阻止乔楚。
她直直地朝着慕老爷子磕了个头。
“对不起。”
“是我不好。”
乔楚把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白怜因为什么而绑架她，又因为什么而开枪，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
要不是她，慕北祁是不会中枪的。
乔楚想到这些，又给慕老爷子重重地磕了好几下头。
“对不起。”
“对不起。”
她的头磕得很重。
温孤屿再也看不下去。
他本来是打算让乔楚发泄出心中的愧意才没阻止她下跪磕头。
乔楚虽然是因为慕北祁才被绑架的。
但是慕北祁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对慕老爷子磕头道歉也不为过。
是该道歉，却不该自残。
温孤屿蹲下，一把将乔楚抱入怀中。
乔楚试图挣脱。
温孤屿的力气很大，紧紧箍着。
“够了。”他沉声说道。
不愿意再看着乔楚这样折损自己。
乔楚双手举至身前，抬起头满脸哀伤，“老爷子，对不起。”
“是我害了北祁。”
慕老爷子是坐着私人飞机来的。
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乔楚为何被绑架，也知道慕北祁为了保护乔楚受伤。
他冷漠地看着乔楚道歉的模样，冰冷开口。
“闻先生，乔小姐，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慕老爷子沉声说道。
这事情，虽是歹人盯上他们慕家的家产而起的。
但若是没有乔楚，慕北祁便是无坚不摧。
那歹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伤害到他？
乔楚一听他要驱逐自己，身体生出了更大的力气，她跪在那里，继续道歉。
“对不起，老爷子，对不起。”
“求您别赶我走，我想留下来。”
乔楚又继续磕头，额头都磕破了，也毫不在意。
她必须留在这里，必须确认慕北祁脱离生命危险。
她的生命里……
不能没有慕北祁！
乔楚的道歉没能引起慕老爷子的半分动容。
乔楚不是他的谁，他便不会在乎对方的死活。
他最终在意的人现在躺在里头，生死未卜。
现在他只要看到乔楚，就会想起慕北祁为她遭受的一切。
“闻先生！”
慕老爷子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麻烦你，将你的妻子带走。”
温孤屿又抱住了乔楚，想替她争取一个留下来的机会，“慕老爷子……”
慕老爷子质问道：“她连累慕家还连累得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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