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光,倏忽而过。
秋意愈深,渤海的浪涛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凛冽。
然而,在冀州勃海郡的造船厂港口,气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经过半个月紧锣密鼓的筹备,一支承载着冀州乃至整个大汉希望的远洋探险船队,已然集结完毕!
十艘经过改造的楼船整齐地排列在港口,船帆虽未完全升起,但那巍峨的船身、林立的桅杆,已自有一股肃杀而雄壮的气势。船上,水手、士卒、文书、医者等各色人员穿梭忙碌,进行着最后的物资清点和设备检查。粮秣、清水、药品、备用帆索、交易用的丝绸瓷器、自卫的兵甲弓弩……一箱箱,一捆捆,被有条不紊地运上船只。
港口岸上,人声鼎沸。
李响率领着麾下文武重臣,以及几乎所有冀州有头有脸的世家家主,亲临送行。
旌旗招展,冠盖云集,规模比半月前观船时更为盛大。
今日的主角,是即将扬帆远航的船队正副统帅——以沉稳勇毅见长的徐晃徐公明,以及以机变谋略着称的徐庶徐元直。
徐晃一身精炼的皮甲,外罩御寒的披风,腰悬佩剑,立于主舰“破浪号”的船头,面色沉静,目光坚毅地望着前方的大海。
他深知此行之重,不仅关乎探寻黄金洲的梦想,更关乎主公的宏图大业,关乎船上数百弟兄的性命。
徐庶则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文士服,站在徐晃身侧,手中紧紧握着一卷由李响亲自授予的、以特殊防水材料精心绘制的海图。他的眼中,除了责任,更有对未知世界的强烈好奇与探究欲。
李响踏着坚实的步伐,走到港口最前沿,身后跟随着李存孝、关羽、蔡邕、郭嘉等一众核心人物。他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船队,最终落在徐晃和徐庶身上。
“公明,元直!”李响的声音在海风中依旧清晰洪亮,“此去万里,前路莫测。然,汝等并非盲目出征。这半月间,本侯与尔等反复推演,依据高人所述及古籍残卷,结合星象洋流,已为尔等勾画初步航线。”
他抬手,指向那无边蔚蓝,详细阐述这条更为具体、并转向北方的路线:
“尔等船队,可先循我大汉海岸北上,绕过辽东半岛,继而借助季风与沿岸流,直抵倭国之九州岛。此地可作为我等跨越重洋之第一处跳板与补给之所。补充淡水食物,勘察风土,并稍作休整。”
“待船队休整完毕,适应海上航行后,可继续沿倭国诸岛北上!” 李响的手指在海图上划过一道弧线,指向日本列岛的东北方向,“倭国本州岛以东,尚有广阔海域。尔等需一路向北,沿其东海岸航行,直至抵达一片被称为‘虾夷地’的大岛(指北海道)。此地气候虽寒,但或有港口可做短暂停靠,并再次补充至关重要的淡水。”
“此乃关键!”李响语气加重,“自虾夷地继续向东北方向航行,将会遇到一条由无数大小岛屿组成的岛链(指千岛群岛)!此岛链如同踏脚之石,虽岛屿荒凉,却可指引方向,并提供有限的避风锚地。尔等可循此岛链,步步为营,继续向东北探索!”
“待越过此漫长岛链,前方海域或将变得极为寒冷,但洋流(指北大平洋暖流的北部分支及阿拉斯加暖流)会引导你们。最终,在东方,便可望见一片全新的大陆!那,便是吾等梦寐以求的黄金洲之北境!”
李响所规划的这条路线,正是利用了日本列岛和千岛群岛作为天然的导航标志和补给跳板,虽然航程更长,且北方海域环境恶劣,但极大地减少了在完全未知的开阔大洋中迷失方向的风险,是一条更为谨慎、依赖地文导航的探险路线。
徐庶闻言,目光紧紧锁定海图上那条蜿蜒向北、再折向东的航线,以及标注的“虾夷地”和“东北岛链”。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主公此策,步步为营,以岛屿为阶,实为老成谋国之举!元直必与公明将军谨记,先稳后快,循此岛链,稳扎稳打,绝不贪功冒进!”
徐晃亦抱拳,声如洪钟:“末将明白!北上虽寒,却有迹可循,好过盲目深入大洋!末将定护得船队周全,循岛而行,必不负主公重托!”
“好!”李响重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记住,北上之路,气候严寒,需做好万全保暖准备。探索岛链,补充淡水为首要。此行重在探路,绘制精确海图至关重要!若遇不可抗力,或觉前路过于艰险,可适时返航,保全实力为上!”
“谨遵主公(侯爷)之命!”徐晃、徐庶齐声应诺。
郭嘉在一旁搓着手,调侃道:“北地苦寒,听说有巨熊(指棕熊)出没,公明你可要小心,别被熊瞎子当成点心了。不过熊掌倒是美味……”他的话再次引得众人发笑,缓解了紧张气氛。
蔡邕、甄逸、糜竺等人也纷纷上前,致以嘱托和期盼。
吉时已到。
“鸣号!启航!”
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中,十艘海船依次升起风帆,解开缆绳,缓缓驶离港口。它们的目标明确:先沿熟悉航道北上至日本,然后,沿着那条未知的、指向北方的航线,去探寻通往新世界的道路。
李响目送船队消失在北方海平线,心中默念:“经由日本,北上虾夷,跨越千岛……这条路线或许更漫长,更艰难,但无疑更为稳妥。黄金洲,我们终将找到你。”
他转身,面对众人,期待说道:“船队已向北而行,我等亦需加快步伐!建造更能抵御风浪与严寒的海船,训练更精锐的水师,准备迎接一个由海洋连接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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