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顺着爬山虎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东方嘉木和赵山河站在山脚下，旁边还停着通玄司的越野车，车后箱敞开着，隐约能看到几个保温箱。
“看来是净化队那边忙完了。”李阳加快脚步，小蒲拎着竹篮小跑着跟上，爬山虎的藤蔓从篮子里探出来，像是在跟山下的人打招呼。
“你们可算下来了。”赵山河看到他们，挥了挥手，打开一个保温箱，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刚从镇上买的，还是热的，垫垫肚子。”
小蒲眼睛一亮，接过赵山河递来的包子，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谢谢赵叔叔，这个豆沙包好好吃。”
东方嘉木则把一个保温杯递给李阳，里面是温热的茶水：“北山的事处理完了？刚才感应到山上有能量波动。”
“解决了，”李阳喝了口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神之领域派了几个小角色，想偷枫叶的灵气，被山里的植物捆起来了。”
“捆起来了？”赵山河挑眉，“没直接解决？”
“留着还有用，”李阳看向东方嘉木，“让北山的植物看着他们，或许能问出点神之领域的动向。毕竟每次来的人，知道的信息都不一样。”
东方嘉木点头：“想得周到。对了，净化队在湿地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样本袋，里面装着几片灰褐色的鳞片，“寄生藤枯萎后掉下来的，检测发现里面有‘世界树’的气息。”
李阳接过样本袋，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指尖的绿光轻轻扫过，鳞片突然微微颤动起来。“确实有世界树的气息，但很微弱，像是……被剥离出来的残片。”
“剥离？”赵山河皱眉，“神之领域在拿世界树做实验？”
“可能性很大，”东方嘉木的脸色沉了沉，“世界树是支撑神之领域的根基，若是他们连这个都敢动，恐怕是有更大的图谋。”
小蒲啃着包子，突然插了句：“爬山虎说，这些鳞片让它想起之前在暗物质带遇到的‘蚀骨苔’，那种苔藓也会剥离周围的能量，不过没这么厉害。”
李阳眼神一动：“蚀骨苔？你确定？”
小蒲低头看了看竹篮里的爬山虎，爬山虎叶片点了点。“它说确定，蚀骨苔的根须和这些鳞片的纹路很像，都是螺旋状的，只是颜色不一样。”
“如果是这样，”李阳把样本袋还给东方嘉木，“神之领域可能在研究‘能量剥离术’，想通过寄生藤和蚀骨苔的特性，剥离蓝星植物的能量，甚至……剥离世界树的核心能量。”
赵山河倒吸一口凉气：“疯了吗？剥离世界树的核心能量，神之领域会崩塌的！”
“或许他们觉得，只要能拿下蓝星，神之领域崩塌也无所谓，”东方嘉木的声音带着寒意，“毕竟蓝星的植物能量，比他们现在的世界树活跃得多。”
几人沉默了片刻，山风吹过，带着枫叶的清香，却让人心里沉甸甸的。小蒲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小声说：“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乱来。”
“当然不能，”李阳看向远处的天际，云层正在慢慢聚集，“他们想剥离能量，我们就强化能量。赵司长，麻烦你通知各分部，让他们加强对辖区内珍稀植物的守护，尤其是那些能量层级高的古树、灵草。”
“我这就去安排，”赵山河拿出通讯器，手指飞快地敲击着，“对了，总部刚发来消息，说西方的‘圣树议会’想跟我们联线，他们那边也出现了类似的寄生植物，怀疑是神之领域的手笔。”
“圣树议会？”李阳有些意外，“他们不是一直不承认神之领域的存在吗？”
“之前是嘴硬，”东方嘉木冷笑一声，“据说他们的‘生命之树’被寄生藤缠上了，树干都开始发黑，这才急了。”
“联线吧，”李阳沉吟道，“多个人多份力，总不能让神之领域各个击破。”
回到通玄司时，天色已经暗了。技术部的人早已准备好了联线设备，屏幕上出现了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为首的是个白发老人，胸前别着一枚树叶形状的徽章。
“李阳先生，东方司长。”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想必你们也遇到了寄生藤？”
“遇到了，”东方嘉木开门见山，“你们的生命之树情况怎么样？”
老人叹了口气，屏幕上切换出生命之树的画面：巨大的树干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原本翠绿的树叶掉了大半，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已经快撑不住了，我们用了圣树议会所有的净化术，都无法阻止藤蔓蔓延。”
李阳看着画面，突然开口：“让你的人把‘晨曦花’的花粉撒在藤蔓上试试，晨曦花的光属性刚好克制这种暗系寄生体。”
老人一愣：“晨曦花？那种只在极昼地区生长的花？我们没有储备。”
“我们有，”赵山河立刻接话，“净化队的仓库里有去年从北极收集的晨曦花粉，我让人马上空运过去。”
“太感谢了！”老人的语气激动起来，“如果能救下生命之树，圣树议会愿意全力配合你们，共同对抗神之领域。”
联线结束后，赵山河安排好了花粉空运的事，转头看向李阳：“你怎么知道晨曦花能克制寄生藤？”
“猜的，”李阳笑了笑，“寄生藤靠吞噬能量存活，而晨曦花的花粉能‘点燃’多余的能量，让它们无法被吞噬。之前在湿地试过类似的原理，应该管用。”
东方嘉木看着他，眼神复杂：“你好像……越来越懂这些植物的特性了。”
“可能是跟它们待久了，自然就明白了，”李阳走到窗边，看着通玄司后院的镇魂木，新长的嫩芽已经抽出了叶片，“就像人待久了会懂彼此的脾气，植物也一样。”
小蒲抱着竹篮，蹲在镇魂木旁边，手里拿着水壶给它浇水，爬山虎则在旁边的草地上画出一个小小的共生印记。“镇魂木说，它今晚能长高一寸。”小蒲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李阳走过去，摸了摸镇魂木的树干，树皮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在回应。“它还说什么了？”
“它说，神之领域的人不敢来通玄司闹事，因为这里的植物太多，它们怕被群殴。”小蒲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李阳也笑了，心里的沉重散去了些。是啊，这里有镇魂木，有清心竹，有后院那片永远割不完的青草，还有无数默默守护着这里的植物，神之领域想在这里撒野，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一早，圣树议会传来消息，晨曦花的花粉果然起了作用，寄生藤正在枯萎，生命之树已经开始抽出新芽。赵山河看着通讯器里的照片，忍不住感叹：“还是植物的力量靠谱。”
“未必全是好事，”东方嘉木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技术部分析了那些寄生藤的鳞片，发现它们在枯萎后会释放一种特殊的孢子，这种孢子能附着在植物的根系上，慢慢改变土壤的结构。”
“改变土壤结构？”李阳皱眉，“怎么改变？”
“让土壤变得更适合神之领域的植物生长，”东方嘉木把报告递给李阳，“简单来说，就是在给神之领域的‘先头部队’铺路。”
李阳快速翻着报告，脸色越来越沉：“他们想在蓝星大规模种植神之领域的植物，彻底取代这里的生态？”
“恐怕是这样，”赵山河的声音也凝重起来，“从阿格硫斯到寄生藤，他们的手段越来越隐蔽，目标却越来越明显——就是要毁掉蓝星的植物生态，让我们失去植生力量的支撑。”
小蒲突然站起来，竹篮里的爬山虎叶片绷得笔直：“那我们就种更多的植物！让他们的植物长不起来！”
李阳看向小蒲，突然笑了：“对，就这么办。”他转向东方嘉木，“通知所有分部，发动群众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种植本土植物，公园、路边、屋顶……能种的地方都种上。神之领域想抢地盘，我们就先把地盘占满。”
“这主意不错，”东方嘉木眼睛一亮，“本土植物的根系能分泌一种特殊的酶，刚好能分解那种孢子。只要种得多，孢子就无法扩散。”
“我这就去拟通知，”赵山河转身往外走，“顺便联系农业部门，让他们提供些易存活的种子。”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蓝星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花园。城市的街道旁种满了向日葵，屋顶上铺满了多肉植物，公园里的草坪上冒出了各种各样的野花。人们带着孩子一起种树、浇水，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李阳和小蒲也没闲着，他们带着种子去了之前被寄生藤破坏过的湿地和北山。湿地里，他们种下了能净化水质的芦苇和菖蒲；北山的枫叶林旁，他们撒下了能固土的三叶草种子。
“你看，”李阳指着湿地里新长出的芦苇嫩芽，“它们长得比之前更快，因为土壤里残留的寄生藤能量，反而成了它们的养料。”
小蒲蹲在旁边，看着一只青蛙从芦苇丛里跳出来，咯咯地笑：“就像爷爷说的，坏东西只要用对了地方，也能变成好东西。”
赵山河的通讯器在这时响起，是圣树议会的老人：“李阳先生，我们在生命之树的树洞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可能跟神之领域的计划有关。”
“什么东西？”李阳问。
“一块黑色的晶体，”老人的声音带着凝重，“里面有段影像，是神之领域的高层在开会，他们提到了一个叫‘噬灵阵’的东西，说要在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用全球的寄生藤孢子启动。”
“噬灵阵？”李阳的脸色沉了下来，“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影像里说，这个阵法能一次性抽干全球植物的能量，”老人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还说，只要启动了噬灵阵，蓝星的植物就会变成他们的‘能量库’，到时候神之领域就能彻底掌控这里。”
小蒲的脸色白了：“那我们种这么多植物，不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别怕，”李阳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坚定，“他们想抽干能量，我们就给他们点‘特别’的能量。赵司长，通知技术部和圣树议会对接，解析那块黑色晶体，一定要弄清楚噬灵阵的启动原理。”
“已经安排了，”赵山河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另外，农业部门培育出了一种‘反哺草’，这种草能在被抽取能量时，释放出一种反向电流，灼伤抽取者。”
“太好了，”李阳松了口气，“让各地都种上反哺草，尤其是能量密集的区域。”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都在为对抗噬灵阵做准备。技术部和圣树议会联手解析晶体，终于弄明白了噬灵阵的原理：它需要全球各地的寄生藤孢子作为“节点”，在月圆之夜同时吸收能量，再通过特殊的频率汇聚到神之领域的祭坛。
“也就是说，只要毁掉足够多的节点，阵法就启动不了。”东方嘉木指着地图上标记的节点位置，“目前发现的节点有一百二十个，分布在各个大洲。”
“我们分头行动，”李阳指着地图，“我带一队去亚洲的节点，东方司长去欧洲，赵司长负责美洲，圣树议会的人处理非洲和大洋洲。”
“每个节点都有神之领域的人看守，”赵山河提醒道，“而且节点周围的寄生藤孢子浓度很高，可能会形成能量屏障。”
“我有办法，”李阳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装着绿色的粉末，“这是‘破障花粉’，用十几种能穿透能量场的植物花粉混合而成，撒在屏障上就能打开缺口。”
出发前一晚，通玄司的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有净化队培育的反哺草，有农业部门送的速生藤，还有小蒲特意收集的爬山虎种子。李阳和队员们给这些植物做了最后的能量加持，叶片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绿光。
“记住，”李阳看着队员们，“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毁掉节点，保护植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致命性的植物。”
队员们齐声应道：“明白！”
小蒲把一篮爬山虎种子递给李阳：“这个带上，爬山虎说它能顺着节点的能量线爬，帮我们找到核心。”
李阳接过篮子，摸了摸她的头：“你留在通玄司，和赵司长一起负责联络，我们会随时汇报情况。”
小蒲点点头，眼眶有点红：“你们一定要小心。”
月圆之夜，世界各地的节点同时亮起了黑色的光芒。李阳带着队员赶到亚洲最大的节点——位于青藏高原的一片冰川。这里的寄生藤孢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穹顶，穹顶下，十几个黑衣人正在吟唱着诡异的咒语。
“准备破障花粉。”李阳低声道。
队员们拿出花粉袋，朝着穹顶撒去。绿色的粉末遇到黑色穹顶，立刻化作一道道绿光，在穹顶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行动！”李阳率先冲进去，掌心绿光爆闪，无数株青稞从冰川的裂缝里冒出来，朝着黑衣人缠去。青稞是高原特有的植物，耐寒且坚韧，刚好克制这些依赖暗能量的黑衣人。
“又是你！”为首的黑衣人认出了李阳，挥手放出黑色藤蔓，“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李阳冷笑一声，指尖一弹，几株雪莲突然从藤蔓中间钻出来，白色的花瓣绽放，释放出刺骨的寒气，冻住了黑色藤蔓。“在高原上，还是我们的植物更厉害。”
队员们趁机冲向节点的核心——一块黑色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周围的植物能量。
“用反哺草！”李阳喊道。
队员们将反哺草的种子撒在石碑周围，种子落地即长，绿色的草叶迅速缠绕上石碑，石碑上的符文突然闪烁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
“不好！”黑衣人脸色大变，“他们在破坏节点！”
但已经晚了，反哺草的草叶突然亮起红光，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石碑蔓延，黑衣人被电流击中，纷纷倒地抽搐。石碑上的符文渐渐暗淡，黑色的光芒也随之消失。
“搞定一个！”队员们欢呼起来。
李阳拿出通讯器：“各队汇报情况。”
“欧洲节点已摧毁！”东方嘉木的声音传来。
“美洲节点搞定！”赵山河的声音带着喘息。
“非洲和大洋洲的节点也解决了！”圣树议会老人的声音里满是激动。
李阳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圆月周围的黑色光晕正在慢慢散去。他知道，这场仗，他们赢了。
回到通玄司时，天已经亮了。小蒲和赵山河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回来，小蒲一下子冲过来，抱住了李阳的胳膊。
“我就知道你们能行！”小蒲的眼睛亮晶晶的。
赵山河笑着递过来一杯热茶：“总部发来了贺电，说这次全球联动是人类和植物合作的典范，要给我们通玄司记大功。”
东方嘉木看着院子里的植物，它们经过一夜的能量洗礼，长得更加茂盛了。“神之领域经此一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
“未必，”李阳看着远方的天际，“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但只要我们和植物站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阳光透过通玄司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镇魂木新抽出的叶片上，泛着温暖的光。院子里的爬山虎顺着墙壁往上爬，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像是无数颗小小的星星。
小蒲蹲在地上，看着一只蚂蚁顺着爬山虎的藤蔓往上爬，突然开口：“李阳哥哥，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人类和神之领域的植物也能好好相处啊？”
李阳想了想，笑了：“也许吧。毕竟，植物都能学会原谅，人……应该也可以。”
通玄司的院子里，爬山虎已经爬到了屋顶，叶片层层叠叠，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光影。李阳蹲在镇魂木旁，指尖轻抚过新抽的嫩芽，嫩芽轻轻颤动，像是在分享昨夜的喜悦。
“它说，昨晚节点被毁的时候，全球的植物都在欢呼。”小蒲凑过来，手里捧着一碗刚摘的野莓，“北山的枫灵托风带来了这个，说谢谢我们保住了枫叶的灵气。”
李阳拿起一颗野莓，酸甜的汁液在舌尖散开。“替我谢谢她，等过段时间，我带些新培育的‘映日红’种子过去，那种枫叶到了秋天，能红得像燃烧的晚霞。”
小蒲眼睛一亮：“真的吗？枫灵肯定会喜欢的！”
正说着，赵山河拿着一份报告匆匆进来，脸上带着罕见的凝重：“李阳，东方司长在会议室等你，有紧急情况。”
会议室里，东方嘉木正对着一张星图皱眉，星图上用红色标记着几个小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看看这个，”他指着星图，“技术部监测到，神之领域的方向传来了异常的能量波动，不是攻击，更像是……某种仪式的前兆。”
李阳凑近看，那些红点的位置刚好在神之领域与蓝星之间的“灰色地带”——那里是两个世界的能量缓冲区域，平时很少有生命活动。“仪式？什么仪式需要在灰色地带举行？”
“不清楚，但能量波动里有世界树的气息，而且……”东方嘉木顿了顿，声音压低，“有‘凋零’的味道。”
“凋零？”李阳心头一紧，“世界树在凋零？”
“目前还不能确定，”赵山河递过来一份能量分析报告，“但这种波动和古籍里记载的‘世界树枯萎前兆’高度吻合。如果世界树真的在凋零，神之领域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小蒲突然开口：“爬山虎说，它能感觉到灰色地带的植物在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李阳看向小蒲：“能让它说得再具体点吗？是能量压迫，还是有别的东西？”
小蒲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片刻后睁开眼：“它说，那里的空间在‘折叠’，像是有人在把不同的维度捏在一起，植物的根须都被绞成了麻花。”
“维度折叠？”东方嘉木脸色骤变，“神之领域想干什么？难道想强行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
“可能性很大，”李阳指尖在星图上划过，“灰色地带的空间壁垒本就薄弱，如果用世界树的能量强行折叠维度，确实可能撕开一道裂缝。到时候，神之领域的军队就能直接进入蓝星。”
赵山河立刻拿起通讯器：“我马上下令，让各分部加强空间壁垒的监测，尤其是靠近灰色地带的区域！”
“等等，”李阳拦住他，“光监测不够。小蒲，让爬山虎通过植生网络通知所有植物，一旦感觉到空间异常，立刻释放‘定界花粉’——上次培育的那种，能暂时稳定空间波动。”
小蒲点头应下，拿出竹篮里的爬山虎幼苗，低声说了几句，幼苗的叶片立刻泛起银光，顺着桌腿爬下去，消失在地板的缝隙里。
东方嘉木看着李阳：“我们不能只被动防御。要不要派支小队潜入灰色地带，看看神之领域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以，但必须小心，”李阳沉吟道，“灰色地带的空间不稳定，普通的交通工具根本无法通行。我让‘穿维藤’准备一下，它的藤蔓能在折叠空间里开辟临时通道。”
三天后，穿维藤在通玄司后院长出了一条银白色的藤蔓，藤蔓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星纹，像一条凝固的星河。李阳带着五名队员，每人身上都缠着反哺草的叶片——这是防止空间波动伤害的“护身符”。
“记住，我们的任务是侦查，不是战斗，”李阳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通过穿维藤撤退，不要恋战。”
队员们齐声应道：“明白！”
踏入藤蔓通道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天空变成了紫色，地面上的植物都长着透明的叶片，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能量。小蒲的声音通过植生网络传来，带着点杂音：“爬山虎说，灰色地带的植物都是‘空间残片’变的，别碰它们的根须，会被卷进别的维度。”
李阳示意队员们跟上，脚下的藤蔓通道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矗立着十几个黑色的石柱，石柱上刻满了与之前节点相似的符文，符文之间流淌着暗红色的能量，正是世界树的气息，却带着明显的枯萎感。
“果然在搞仪式，”一名队员低声道，“那些石柱围成的圈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李阳举起望远镜，只见石柱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球体表面覆盖着无数细小的根须，根须的另一端连接着石柱，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符文的能量。而在球体周围，站着几十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铠甲上的纹路与阿格硫斯的神体相似，显然是神之领域的正规军。
“是‘空间核心’，”李阳的声音沉了下去，“他们在用世界树的能量喂养这个核心，等核心成熟，就能撑开空间裂缝。”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有入侵者！”
李阳心中一凛：“撤！”
但已经晚了，那些黑色石柱突然亮起红光，符文的能量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他们的退路。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手持长矛，朝着他们冲来，长矛上的寒光带着空间撕裂的气息。
“没办法，只能打了，”李阳掌心绿光爆闪，“释放‘荆棘丛’，缠住他们的腿！”
无数根带着尖刺的荆棘从地下钻出，瞬间缠住了士兵的脚踝，士兵们的动作一滞，但铠甲的防御力惊人，荆棘的尖刺根本刺不进去。
“用‘爆果’！”李阳喊道。
队员们立刻抛出几颗拳头大小的果子，果子落在地上，炸开一团绿色的烟雾，烟雾中冒出无数细小的种子，落在士兵的铠甲上，迅速长出藤蔓，顺着铠甲的缝隙往里钻。
“啊——”士兵们发出痛苦的嘶吼，藤蔓的根须能吸收能量，哪怕是铠甲也无法完全阻挡。
趁着混乱，李阳指挥队员们冲向屏障：“用‘破障花粉’！”
绿色的粉末撒在屏障上，红光顿时黯淡了几分，露出一道缺口。“快撤！”李阳率先冲出去，身后传来士兵的怒吼和符文爆炸的声音。
逃回穿维藤通道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名队员的胳膊被长矛划到，伤口处的皮肤正在慢慢透明，显然是被空间能量灼伤了。
“用‘愈伤草’！”李阳立刻拿出备用的草药，敷在队员的伤口上，伤口处冒出绿色的烟雾，透明的皮肤渐渐恢复正常。
回到通玄司，李阳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将侦查到的情况告知东方嘉木和赵山河。
“空间核心已经成熟了七成，”李阳指着绘制的草图，“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月，就能撑开空间裂缝。”
赵山河的脸色很难看：“神之领域的正规军都出动了，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我们的防御力量够吗？”
“不够，”东方嘉木直言不讳，“通玄司的战斗人员只有三百人，加上圣树议会的支援，最多能凑齐五百人，根本挡不住神之领域的军队。”
小蒲突然举手：“我有个主意！”
众人看向她，小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爬山虎说，灰色地带的空间残片植物虽然危险，但它们很讨厌被人控制。如果我们能联合它们，说不定能一起毁掉空间核心。”
“联合空间残片植物？”东方嘉木有些犹豫，“那些植物连维度都能吞噬，怎么可能跟我们合作？”
“可以试试，”李阳却来了兴趣，“植物的本能是生存，神之领域的仪式正在破坏灰色地带的空间稳定，它们的生存也受到了威胁。只要让它们知道，我们能帮它们，未必不会合作。”
赵山河皱眉：“怎么让它们知道？我们又听不懂空间残片植物的语言。”
“我能，”小蒲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爬山虎说，它能通过根须的震动和它们交流，空间残片植物的根须里有‘空间频率’，只要找到对应的频率，就能传递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小蒲和爬山虎几乎形影不离，她把自己关在培育室里，手里拿着一根从灰色地带带回来的空间残片植物根须，一遍遍地调整爬山虎的根须震动频率。培育室里摆满了各种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
“快了，”小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屏幕上渐渐重合的两道波形，“只差一点点，爬山虎的频率就能和它对上了。”
李阳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休息会儿吧，别累着了。”
小蒲摇摇头，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再试最后一次。”
她让爬山虎的根须轻轻触碰那截残片根须，同时调整仪器的频率。突然，残片根须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爬山虎的根须也跟着亮起，两道蓝光在空中交汇，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成功了！”小蒲激动地跳起来，“它们在说‘外来者的仪式很危险，我们的家园在崩塌’！”
李阳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稳定的波形：“它们愿意合作吗？”
“愿意，”小蒲的声音带着喜悦，“但它们有条件，要我们在毁掉空间核心后，帮它们修复被破坏的空间结构。”
“没问题，”李阳立刻答应，“我知道有种‘定界草’，能稳定空间波动，刚好可以用来修复。”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说服圣树议会和其他分部，支持这个看似冒险的计划。东方嘉木起初坚决反对，但在看到小蒲和空间残片植物的交流记录后，最终还是点了头。
“只能赌一次了，”他看着星图上的灰色地带，“如果失败，我们就只能硬碰硬，到时候伤亡肯定惨重。”
行动定在三天后，月圆之夜。按照计划，李阳带着小蒲和十名队员，通过穿维藤通道再次潜入灰色地带，负责与空间残片植物对接；东方嘉木和赵山河则带领大部队，在通道出口附近待命，一旦空间核心被破坏，就立刻接应他们撤退。
出发前，小蒲把一株定界草的种子交给李阳：“爬山虎说，空间残片植物看到这个，就会相信我们的诚意。”
李阳接过种子，小心地放进怀里：“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再次踏入灰色地带，周围的景象比上次更加扭曲，透明叶片的植物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尖叫，显然空间波动越来越剧烈了。小蒲让爬山虎的根须深入地下，传递着合作的信号，很快，地面开始轻微震动，无数透明的根须从地下钻出，在他们面前形成一条通道。
“它们在带我们去空间核心，”小蒲低声道，“动作快点，它们说仪式快开始了。”
顺着根须通道前进，很快就再次看到了那片空地，黑色石柱上的符文已经亮得刺眼，空间核心的表面布满了红色的纹路，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周围的士兵数量比上次多了一倍，铠甲上的能量波动也更强了。
“空间残片植物说，它们会缠住士兵，”小蒲的声音有些紧张，“让我们趁机毁掉空间核心。”
李阳点点头，对队员们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那是用反哺草和爆果特制的能量弹。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起来，无数透明的根须从地下喷涌而出，像瀑布一样冲向士兵，士兵们的长矛刚要刺出，就被根须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就是现在！”李阳大喊一声，率先冲向空间核心，掌心的绿光化作一把锋利的叶片刀，朝着核心表面的红色纹路砍去。
“铛”的一声，叶片刀被弹开，核心表面的纹路亮起红光，一股强大的能量冲击波袭来，李阳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好硬！”一名队员惊呼，“能量弹也打不穿！”
小蒲急得满头大汗，对着爬山虎大喊：“问问空间残片植物，核心的弱点在哪里！”
爬山虎的根须剧烈震动，片刻后，小蒲喊道：“在核心的底部！那里连接着石柱，能量最薄弱！”
李阳立刻调整方向，朝着核心底部冲去，士兵们虽然被根须缠住，但还是有几人挣脱出来，长矛带着寒光刺向他的后背。
“小心！”一名队员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长矛，反哺草的叶片瞬间炸开，绿色的电流击中士兵，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老张！”李阳目眦欲裂，手中的叶片刀灌注了全部的植生能量，狠狠砍向核心底部。
“咔嚓”一声，核心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缝，红色的能量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空间开始剧烈扭曲，黑色石柱上的符文纷纷熄灭。
“成功了！”小蒲喜极而泣。
但就在这时，空间核心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裂缝中钻出无数黑色的触手，朝着周围的空间残片植物抓去，那些透明的根须被触手碰到，瞬间化作了飞灰。
“不好！它在反噬！”李阳大喊，“快撤！”
空间残片植物发出愤怒的嘶吼，根须疯狂地攻击着黑色触手，但触手的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李阳拉起受伤的队员，跟着小蒲朝着穿维藤通道的方向撤退，身后传来空间崩塌的巨响。
逃回通玄司时，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受伤的队员被紧急送往医疗室，李阳站在院子里，望着灰色地带的方向，眉头紧锁。
“空间核心虽然被毁了，但神之领域肯定还有后手，”他对东方嘉木说，“那些黑色触手，根本不是空间能量，更像是……某种生物的肢体。”
东方嘉木的脸色同样凝重：“技术部刚才监测到，灰色地带的空间崩塌中，有一股新的能量波动正在形成，比世界树的能量更诡异，更强大。”
赵山河拿着一份最新的报告跑进来，手都在抖：“你们看这个！卫星拍到的，灰色地带的空间崩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只眼睛！”
李阳接过报告，照片上的黑影确实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是纯粹的黑色，正死死地盯着蓝星的方向。他的心脏猛地一沉，知道这绝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更可怕的开始。
小蒲抱着瑟瑟发抖的爬山虎走过来，声音带着哭腔：“空间残片植物……它们大部分都没能逃出来，只有一小部分通过穿维藤的根须躲进了我们的培育室，它们说……那只眼睛是‘虚空之主’，是比所有神明都古老的存在，神之领域只是在利用它的力量。”
虚空之主？李阳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抬头看向天空，云层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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