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回到至冬城后，阿蕾奇诺很贴心的给那些从稻妻来的人，安排了一份工作。
当然不是进入愚人众。
她没有那么缺德，而且白天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要和她翻脸。
从冰神宫中出来后，阿蕾奇诺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热气。
和寒冷的至冬相比，枫丹就要温和的多了。
白天给她系上围巾，二人就站在雪地里，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当雪落在他们的头上，积起薄薄的一层雪花后，阿蕾奇诺转过头，看向白天，忽然问道: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共白头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好看却又刺眼的光芒。
白天没有说话，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扫掉她头发上的雪花。
这也算是共白头了吧。
二人肩并肩走在至冬城中。
白天为她撑着伞。
雪落在伞上，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但阿蕾奇诺身上却并无一点雪花。
他看向远方，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阿蕾奇诺并没有看到，在他的眼睛中，血丝覆盖上了他的眼睛。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只是一个眨眼的动作，一切又恢复如初。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磨损的标志。
白天有一颗伪神之心不假，但在从稻妻离开的那艘船上，他就已经把全部神力都给了阿蕾奇诺。
而他自己，只能依靠伪神之心那产生的一丝丝神力来对抗磨损。
这样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而阿蕾奇诺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她承受住了神力的痛苦。
或许是，那只是半颗神之心的原因，神力被削过。
要是换做一颗完整的神之心，那就不一定了。
“我怎么感觉，他们的目光怪怪的，”走到桥上，阿蕾奇诺停下了脚步，她看向远处模糊的大山，说道。
白天笑了笑，并未作答。
他并不知道冰神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目睹了【富人】潘塔罗涅脸上细微的表情。
作为一个银行家，手里沾满了金钱，他脸上本应该不会有太过于大的表情。
可是，他在看到白天的时候，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特别是内心有着极大的情绪波动的时候。
“我感觉，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点点的，同情，”阿蕾奇诺继续说道。
是同情，但却又不像是同情。
而且，哥伦比娅手里拿着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还有桑多涅，手里拿着一把剑。
不是，她就出去了一趟，怎么一回来，什么都变了？
只是变了还好，但是，一个手里拿着半块板砖，是想进行物理催眠吗？
另外一个手里面拿着一把剑，怎么，一个砍人，一个直接照着后脑勺打吗？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的话，她还不至于吐槽。
但是，皮耶罗对她说，这段时间，至冬可能要有大动作了，让她别一天天都摆烂摸鱼了。
平日里摸摸鱼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摸鱼，就不好了。
“下一颗神之心就是纳塔那边，火之神的了，”白天自言自语道。
等到拿到了所有的神之心，至冬女皇就会向天理掀起反抗的大旗。
等到那个时候，他要不要也跟上去？
“你在想什么？”阿蕾奇诺侧过头，看向他。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童话故事中描述的各种生物，”白天淡淡一笑，很自然的回答道。
半人马，手里拿着巨大的弓箭。
不知道这样的生物到底存不存在。
不过，大概率是存在的吧。
世界这么大，总有他没有见过的生物。
就算是提瓦特大陆上没有，但并不代表其他世界没有。
一棵大树上有着许多树叶，而每一片树叶都是一个世界。
上万的树叶，上万个世界，总有那么几个世界不同寻常吧？
“童话都是讲给孩子听的，”阿蕾奇诺嗤笑一声，道“童话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小时候也喜欢童话，幻想自己一个公主，但长大成人后，才知道那所谓的童话，只不过是骗人的。”
童话是美好的名词。
但童话，讲述给儿童的话语。
成年人没有童话，无论是哪一个方面。
阿蕾奇诺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她忽然将手掌握成拳头，然后捏住雪花。
“看见了吗，这就是童话，只是我们这些人，有那个能力看到真相而已。”
“真相远远都是残酷的，童话是幻想中的美好世界。”
“你该不会是想说，为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而战吧？”
闻言，白天摇摇头，道“成年人的世界，能有多少美好？”
美好的世界，终究也只是幻想中的世界而已。
当幻想降临的那一刻，也只是存在于梦中，或者是，死亡前的一秒钟。
哪有什么美好的世界，无非都是将死之人眼前的幻想罢了。
“对啊，为了所有的美好而战，但美好的代价却是失去身边的所有。”
阿蕾奇诺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
男主是转世的人，女主是妖怪。
妖怪和人的立场相对立。
但是，男女主却走在了一起，而为了救那些所谓的人，女主不惜拖着刚生下孩子的身体，引爆身体内的力量，和最后反派同归于尽。
但那些被她救下的人是怎么说的？
都在骂她是一颗灾星。
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变成大灾难。
“媳妇，你看，在阳光的照耀下，总归是有着黑暗的，”白天伸出手，指向一颗大树，说道。
阿蕾奇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要将那颗大树比喻成一个世界的话，那么阳光照到的地方就是美好，而在背面的阴影，那就是黑暗。
黑暗不分种类，而又以人性的黑暗最大。
“如果某天，要我死才能救下一村子的人，你会选择怎么做？”阿蕾奇诺问道。
白天回答道“那就把除了你的所有人都杀了，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指责你，不会有人威胁你了。”
有些人，不会感激救下他们生命的那个英雄。
人性的黑暗，终究会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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