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一天后，第二天一早，陈乐就跟着颜如玉，出发去看距离这里最近的天葬台。
虽然说天葬台，说起来算是死人的地盘。
细细研究起来，更相当于是无数牧民的分尸现场，但陈乐还是很有兴趣。
牧民都不觉得有什么的话，陈乐更加无所谓了。
一路开着越野车在草地上颠簸，陈乐终于看到了天葬台，也看到了草原上的山。
都说望山跑死马，那一座能看到的山，还不知道距离多远呢。
至于眼前的天葬台，如果颜如玉不说的话，陈乐完全没感觉。
这就是一处土地比较薄的区域，有些轻微的岩石展露出来，所以草不多。
远处看的话，相当于是一处平缓的山顶，只不过这座山如同被埋入地下一样，并没有比周围高多少，也就稍微比周围要高个三四米左右。
因为面积比较大，所以倾斜的角度很小，不注意点话就给忽略了。
颜如玉把车停在了边缘地带，按照她的说法，天葬台上是不能开车上去的。
陈乐很理解。
接下来，两人开始步行。
“然然，你看那边，那小房子，按照汉话说，就是停尸房了。
不过既然没人在这里做法事的话，停尸房里边应该是没有人的。
我跟你说过的，我们牧民去世之后，要请喇嘛做法事三到五天。
然后由专门的天葬师把尸体运送到这里来，紧跟着就是放在那里边。
因为天葬的举行是在早上开始的，所以多半都会停留一天。
如果人多的话，那就得多停留几天。
不过我们本来就地广人稀，所以哪怕是凑巧，一般也就多停留一天。
毕竟一天下来，鹫鹰能吃的食物是有限的。”
陈乐看了看那一处小房子，只有门没有窗户，看大小估计也就停一两具尸体。
那个就不用看了，陈乐没有兴趣。
她抬头看看天空，环顾四周，好奇的问：“颜如玉，你说的鹫鹰在哪儿，一只鸟都没看到。”
“我也不知道它们在哪儿歇息，它们是食腐类动物，可能老远就能闻到味道。
反正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在附近。
可是只要有尸体来了，它们就会聚集过来。
所以你要看到它们漫天飞舞的话，得正好有牧民过世才行。”
陈乐点点头，略微有点遗憾。
“嗯？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念经？”
陈乐的耳朵比较灵敏，随风而来的念经声被她听到了。
颜如玉虽然没听到，但她了解状况，因此点头道：“应该是一个收音机！”
“收音机？是我理解的那个收音机吗？”陈乐满脸懵逼。
“哦，对，应该是叫录音机，用电池的，应该就在真正的天葬台旁边，是超度死者灵魂用的。
这一点，全国应该都没本质区别。
只不过我们这边念经的，都是喇嘛。
在以前的时候，都是天葬师念经。
有牧民会出更多的钱，让天葬师多念几天。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录音机的，我也没亲眼见过，是有一次听我哥说的。”
“没见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然，你有时候也不够聪明！
天葬台算是在山顶上，要是有人的话，一眼就能看到，不是录音机难道还是鬼啊？”
“呃……，得得得，去看看！”
她明明只是不了解环境，这个和笨不笨有什么关系？
渐渐的，陈乐发现裸露的岩石上，开始出现一些小刀，甚至还有小斧头。
“呃……这些是？”
虽然有一定的预感，但陈乐还是问了。
“就是天葬用的，用完了就会仍在这里。
有些也会被来观礼的亲朋带回去，这个完全取决于自己。
不过，一般来说会带回去的很少，倒是有关部门时不时的会清理。”
陈乐无言以对，有画面感了。
真正走上山顶，这里果然有一个录音机，里边一直有念经的声音传出。
录音机被放在石头上开凿出来的洞里边，这样就不用怕被雨淋和太阳晒了。
这里也有一些经幡，或者各种一看就是丧葬用品的东西。
有一个东西吸引了陈乐的注意力，那是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算是山顶的最高点。
看样子应该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被人搬运上去的。
这块石头表面发黑，和周围的石头颜色完全不一样，而且表面上有一个人头大小的凹槽。
陈乐正想走过去研究一下，颜如玉一把拉住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那就是天葬台的核心了。
骨头就是在哪里捣碎的，尤其是头骨。
做给鹫鹰吃的骨头糌粑，就是在那里做的。”
“……”
陈乐无语，稍微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虽然生生死死的，作为传承的神医，她见得多了。
但是这种捣碎了喂鸟的做法，还是很难认同啊。
这就好像身为内陆人的她，很难认同某些地方吃各种虫子一样，纯属三观的冲突。
陈乐排斥吃虫子，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吃过一种学名叫蝼骷，俗话叫‘土狗’的虫子。
父亲种地的时候，从田埂里边挖出来，掐头去尾去翅膀之后，放在一点点炭火里边烤。
烤熟了之后，是真的可以吃。
那玩意，在陈乐家乡的偏方中，专门用来治小儿尿床的。
父亲给她吃那个，是因为上辈子的小时候，唯一一次印象极为深刻的被打，就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母亲拉起来打的。
原因嘛，就是在床上画地图。
而且那时候她年纪不小了，得有五岁以上，所以才会被打。
这辈子有没有被这样打过，有没有吃过那虫子，陈乐就不得而知了。
人的一些认知，是很难纠正的，小时候就习以为常的话，倒是也不觉得如何。
就像现在和以后昂贵在龙虾和螃蟹等，在某些古老的时代，也被认为是水里的虫子，是不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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