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塔尼亚边境，常年有着荒民在荒地上游走。
他们依靠劫掠、亦或者是在各处乡镇内做点倒卖的营生。
而现在，一处高耸的荒山之上，数行人眺望着远处散发白光的运输舰，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个船舰，难道是从外面来的吗？”
“不……我看他们可能是从莱塔尼亚内地出来，然后转道回去的，毕竟边境位置都是那个莱塔尼亚巫王的手段，封锁了大半边境线……”
言语交谈之间，几名佩洛转头看向一名肥胖的菲林：“老大，我们动不动手？”
“……”
菲林用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运输舰。
舰体之上，到处都是金属裹附拼接的痕迹，可见久经战事。
但……它的行进速度有些缓慢。
舰体之下，沉重的滑行模块在荒地之下落下深深的凹痕，可见其运载的物资有多么丰富。
“是头肥羊啊……”
他左手不自觉的揉弄着下巴，已然有些意动。
对于形成组织的荒民来讲，他们是成编队制的进行劫掠，在拉拢了许多感染者，还有源气阶级的人，更是将野心放的极大。
而此次他们能抵达这里，也是因为巫王的传闻。
传闻巫王葬送近乎五十万的伊比利亚军伍，留下的各种战争遗骸更是使得许多大胆的人们进行劫掠。
虽然有许多人因此死在那些尸骸之间，但也有部分人从中得到好处。
而菲林一行人，正是如此。
在他们之间，有着一名军境的断臂老人，能用推测吉凶的源技！
正是因为此人，他们才能安然无恙的抵达这里！
“要请教先生吗？”
“若是先生在这里施展源技，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些人该不该打了……”
手下问出声，而菲林挠了挠头：“先生说去趟王城，跟人联络……在那之前……”
他转头看向远处的运输舰，双眼有些放光：“用我们方才找到的伊比利亚火炮，给这运输舰来上几炮！”
“这船舰一看就很脆皮，几炮之后，必定出现故障，届时……”
空气突兀变得寒冷无比，一股血气的雾霾在眼前缓缓出现。
“届时……会怎么样？”
一声冰冷肃杀的沉言，突兀的响在菲林耳边，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望见眼前出现的人，更是吓得当场亡魂直冒。
月光余晖之下，一个戴着血面，身着黑衣甲胄，嶙峋甲裙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身旁。
“血……血狱？！”
菲林盯着血面人，已然有了印象。
这段时间，众国之内的流言可以说是空前绝后，一个戴着血面的萨卡兹，奠定了北境邪魔，高卢四皇战役，威望可以说是当世之最！
各种流言之中，不断传开，以至于他们这些以劫掠、倒卖为生的荒民都有了印象。
传闻血狱可是屠戮无数邪魔的恐怖存在！
菲林自然知道此间门道，当即跪下求饶！
“血狱大人！我们对您绝对没有丝毫恶意啊！”
“我们也不过是一些乞讨为生的荒民，平日里什么过分的事都不敢做，生怕哪里来一批军伍将我们讨伐了！”
“……”
郑彬冷眼的看向四周同时跪地求饶的人群，血色视角下……那道道红色光意是那么的显眼。
这些人……
对他隐隐有所敌意。
他转念一想，已然有所答案。
“我一直都很厌恶……对平民生出恶意的人群。”
“你们依靠劫掠，谋夺他人性命为生，是也不是？”
“！？”
菲林当即叫出声：“冤枉啊！大人！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红色的辉光落在他的身上，转瞬间变成刺眼的血火，整个人转瞬间被蒸发，消散成烟气。
“卧槽！？”
旁边同时跪地的佩洛几人当即叫出声来，一脸不敢置信。
这个血狱……难道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人的恶魔吗！？
郑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他看着周遭发怔的人群，依稀可以看到后面聚集的数百人，依稀沉眠的状况。
他沉声道：“你们将主意放在我的船舰之上，可见你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寻常的运输车，还是普通的商队，想必都是你们的目标吧？”
“那我……于公于私，都必须给你们一个痛快。”
在空气之中，隐隐浮现出细微的线路，像是血色的辉光般不断浮映。
最后——毫无声息。
———
长空舰上。
甲板前沿，加索伦斯特盯着突兀出现的郑彬，有些疑惑：“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
郑彬摇头：“解决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罢了。”
“你这……”加索伦斯特有些忍俊不禁：“我倒想看看……他们打上来的样子。”
“不能这么说。”
郑彬指着身下的长空舰，沉声道：“他们能对我们这一艘船舰生出主意，可见对普通人都会生出歹毒的心思。”
“所以你是怎么做的？”
“尸骨无存。”
“……”
加索伦斯特干咳一声：“我以为……只有大炎的人，才有这种嫉恶如仇的性子，但你这……未免太过？”
“过？”郑彬摇头：“腐烂的根树，就该连土都一块掘掉，不能留下任何祸害。”
“那……假使有婴童呢？”
“自是送其上路。”
郑彬的语气毫无情绪。
似乎他真的会这么做般。
“……”
这回答着实是有些令加索伦斯特嘴角抽搐，郑彬的性子直到现在，都没能让他搞明白。
他沉稳起来像是老人。
冷漠起来又像是死人，没有任何寻常人的常识。
就像是上位者对下位人的生杀予夺，为了维持秩序的稳定，将一切混乱分子当场泯灭。
他摇摇头，淡去脑海的想法，问道：“那些卡西米尔人，你就让她们安心的呆在下面？”
“她们是与我们同路的，外加临光的声名，我愿意相信她们。”
加索伦斯特点点头，不再发问。
毕竟那些卡西米尔人要是弄点小手段……
面前的人绝对会比他先出手，解决掉所有。
只不过……
加索伦斯特盯着郑彬脸上微微透明的血色面具，皱了皱眉：“我觉得你源气消耗的未免太过浪费了……你身体真的没事？”
寻常源气修炼的人士，即便是王境，也会节省的使用体内的源气，而温迪戈众以及加索伦斯特，他们平日里多半都运用源气加持肉身的手段，达到手撕地板的效果。
源气一旦濒临耗尽， 整个人会无比的虚弱，即便是温迪戈，气力也会只有平常的一半。
寻常人哪里有温迪戈的体质？
“还有……郑彬，从高卢覆灭之后到现在，你休息过吗？”
“……”
从高卢覆灭之后，面前的血面人就一直未休息过，即便是深夜，也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我与你们不太一样，族长。”
“我只要有源石补充，源气恢复的状况下，我不需要任何休息。”
这自然是谎言。
源气可以恢复，但精神上疲累……除了休息，还能如何恢复？
眼前的人……一直强撑着，是为了什么？
“……”
加索伦斯特听着郑彬坚定的回答，已然猜到些什么：“你若是睡过去……会跟之前一样，是吗？”
在北境是深处，郑彬便是陷入丧我之状，肉身死寂，意识沉眠半月。
而现在……是否又要进入一次丧我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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