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要如此了？”
两月之后，容成和九歌站在鬼府的大门前，看着已经换去玄色长袍，背上行囊的顾洵，询问道。
顾洵转身看向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若我一人一辈子待在这，恐怕真的得疯魔了。不如出去，四处走走看看，说不定......”只要一想到某人，他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柔情，“说不定，我能在人海中看到她的身影。”
她不在自己身边一天，他是熬不下去的。
“你的决定，自是随你自身裁夺，我们也规劝不住你。”容成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出来扔给他，“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炼出来的，一日吃一粒，可别忘了。”
顾洵捏紧瓶身，将之收到行囊之中，“我知道，那......阿茹的尸身就麻烦你了。”
“行了，我会好生安葬的。还有那些个秘籍，我也会一并烧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不要留在世上为妙。”
谈到这，顾洵突然皱了眉，“有一本黑色封面的诡异之书，它烧不掉。”
“烧不掉？！”
“是，我练的起死回生术，还有南兮，她用的生祭全都是那书上记载的，这书邪恶得很，最是留不得。我昨日临行前就曾尝试着烧毁，但......”他越是回想就越觉得诡异，“就好像有什么术法一直护着它一样，不管怎么样都毁不掉。”
容成越听越觉得奇怪，“行了，我来想想办法吧，你安心去吧，这里有我。”
“死臭脸。”顾洵已经好久没这么唤过他了，突然喊出还是笑出了声，“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眼前的人已经远去，从背影看俨然有了一股侠士风范，容成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笑了一声，低声说了一句。
“顾洵，你本该如此。”
本该就是生活在光下的人，早点脱离这阴暗之地，外界的阳光大道才是你的归宿。
“九歌，我们回去吧，今后都用再来这鬼地方了。”
还在愣神看着顾洵背影的九歌被喊回了神，“嗯，好。不过，顾洵哥哥是要去找叶姐姐了吗？”
“是啊，他总算遵从本心了......”
*
帝都山。
上官婧涵挺着肚子慢悠悠地走向东阳太一的书房内。
“这么晚了还没歇下？”
原坐在书案前的人起了身，将她搀扶着在一边的榻上坐下。
“我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
现在已是深冬了，屋内暖炉内跳出了许多火星子，还有石炭被烧得滋滋作响的声音。东阳太一这些月对她的态度算软和了些，但相较平常的夫妻而言还是有些生分，上官婧涵也知道，这都是看在孩子的情面上才会多和她说几句话的。
“东阳哥哥，你......可还是在想叶姐姐......”
这话她之前一直都是规避的，但现在，她也不想再欺瞒自己了，东阳太一心里有几分的她她自己还是有数的。
好一阵子的沉默。
“婧涵，南兮她会一直在我心底，我希望你能明白，日后也不必再提。”他再次回到书案前坐下。
上官婧涵揪紧了手里的帕子。
两人就这么无声共处一室了许久。最终，东阳太一还是以“想要出去透气”为名离开了房间。
又是一个人的独自伤神，她已经有些麻木了。作为帝都山的二夫人，自己的丈夫从未爱过自己，自己的公公婆婆都很少来看她。
也是，谁让她是死皮赖脸贴进来的呢？
都是自己活该罢了......
双眼紧闭，两行泪无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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