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岁的回话，超出程远帆预想好的，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发了一会儿呆。
“我自然是敢承认你们的，只是怕影响你们生活，”程远帆借着说废话的时间，捋了一下思绪，才开口。
他说：“若你们不介意扰乱现在的生活，我可以的。”
就照着太后对赵程月的偏宠，只要赵程月愿意出面护住他，他欺君了，又如何呢？
程远帆心情一阵激荡，盯着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他在衡量做这件事情对他的利弊。
有赵程月帮忙保下一命，他又能拥有四个出色的儿女，官复原职，只是时间问题，若四个孩子愿意出力，也就闲在家一年，到时候，他便能如虎添翼，顾家，就无法再欺压他！
说不定届时，顾家还得看他脸色行事……
程远帆心中算计，面上表现出一副发呆的模样，可他眼睛里，时有精光一闪而过。
赵程岁接触的三教九流多了，花楼里比程远帆会掩藏情绪的男男女女更多，他一看程远帆，就知道程远帆在算计什么。
“怪爹，爹要是当初不被强征走，就能陪你们一块儿长大了，隔了那么久，爹也不知该如何参与到你们的生活中，唉……”
程远帆目光微闪，说：“不如这样吧，囡囡的事情，爹愿意出一臂之力。”
赵程流眼前一亮。
囡囡指的是赵程月吧？
“虽说刑部已经收拾完罪证，可只要愿意，那些罪证也可以不存在的，是不是？”程远帆皱眉，决定放火、灭口等。
想来，就算被太后知道了，就冲太后对赵程月的偏爱，也不会在意。
“你想做什么？”赵程岁挡在两位大哥面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一个在官场，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少，一个在战场上，提刀，打就行，他深怕他两个哥哥没看出程远帆眼中的算计。
“承认你们的身份，”程远帆对着皇宫方向抱了抱拳。
赵程岁被恶心到了，他果断反击回去，说：“行，您放心，我会劝小妹给您上香的。”
程远帆圆瞪了双眼，额头青筋“崩”的一下爆出。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赵程流与赵程金看向挡在他们面前的三弟，疑惑。
“这些年经商，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那种抛妻弃子，等到孩子发达了，然后跑回来认亲的，我也见过许多，”赵程岁紧张的手心冷汗都出来了。
赵程金点头。
“十个，九个是想踩着出息孩子发达的，”赵程岁神色严峻的防备着程远帆，却是说给两个哥哥听的。
他说：“大哥，二哥，如果他认我们，是冲着我们什么而来？”
赵程流、赵程金看向程远帆。
“他现在家庭美满，有儿有女，还是三品的怀化将军，若认下我们，就得放弃怀化将军身份，令现在的家散掉，一个能抛弃自己四个孩子的人，会为了认回四个孩子，而放弃眼下拥有的一切？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啊，”赵程岁语重心长的感叹着，心情沉重的看向赵程流。
赵程流点头。
程远帆都有些傻眼，看向赵程岁，随即又将目光锁定在赵程流身上。
“阿流，你要相信爹，爹当时被强征走，你是亲眼所见的，不是吗？”程远帆急忙的望向赵程流。
程远帆发现就亲手养过的赵程流容易动摇，另外三个没亲手养过的，对他没什么感情基础！
赵程流蹙着眉，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抓着般窒息。
赵程流狠下心，说：“你承认我们兄妹四个人，我们会尽力保下你一命，但那之后，我们不会帮你官复原职，也不会让你高升，我们愿意给你养老送终。”
程远帆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难怪……难怪……”
难道潘于氏都不肯要你们！
程远帆在包厢内来回走，时不时用双眼打量着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压制着，才没说出伤人的话。
若他那话说出来，的确能刺伤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可同样，他们父子关系，也进入了冰点，就再难有重新修复的机会。
“我是愿意承认你们的，我就等你们一句准信，”程远帆咬紧后槽牙，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勉强把人想认回自己孩子的父亲的设立住。
他打定主意，要透露消息给妻子程夫人，让妻子站出来做恶人！
* * *
入夜——
赵程月居住在邢冰消的私宅内。
邢冰消都在衙门办差，要嘛就在宫中，很少回来，他今天却回来了。
“带你去一个地方，”邢冰消说。
赵程月点头，她在想，要怎么把她自己的想法跟邢冰消说？
要早知道，她掺和进吕佳彤与吕夫人的事情，会影响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还会参与吗？
答案是：她会。
唉
夜黑风高，上京城进入宵禁，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来往整齐的禁卫军。
邢冰消搂着赵程月的腰，飞跃纵跳，来到一处上京城内的宅子内，据说是上京城内难得的风水具佳的宅子。
两个人落到院中。
此时这处宅子早被邢冰消让下属购得，已经是邢冰消的私宅之一。
“你最近没回那边私宅，难道是在这处宅子休息？”赵程月眼珠子骨碌碌的打着转儿，故意问。
邢冰消摇头，松开赵程月，往偏僻的院子走去。
偏僻小院的园子内，一处没水的枯井出现在赵程月的眼前。
赵程月惊奇的睁大双眼。
“这该不会是……”
邢冰消借用一根麻绳，搂着赵程月的腰，干脆利落的落入枯井内。
枯井四壁，都有石头砌着，可不像有暗道的样子。
邢冰消摸索了一下，一排八颗石头移动，露出一个只有一米高，只能供一人通过的小门。
赵程月：“……”
落到枯井内，没看到有通往其他地方的暗道，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也可能是弄了门！
邢冰消带头，钻进小门内。
赵程月立马跟上。
两个人自一个近七十五度倾城的石梯子下去，进入到上京城中少为人知的暗道内。
暗道入口逼仄狭小，可进入到暗道内之后，暗道高有二米，宽也有二米，可二人站着并行上有余地。
二人没想到 ，接下来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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