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上午在外面为抢二王集团那个项目铺路打点关系，到处跑来跑去，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算完事。
他去路边小超市买了个面包边啃边往公司赶。因为下午董事长就到公司，他必须第一时间去汇报二王集团项目这件事。
来到公司后，他连自己得办公室都没回，直接奔着董事长办公室而去。
董事长办公室里，顾炎彬正和顾清秋讨论着关于“斯科博那”项目背后客户的事。
陈经理进来后也不客气，自己去柜子里拿了个水杯，接了一杯温水就是猛灌。
“你慢点，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毛毛糙糙的。”顾炎彬还真怕他噎着。
咕嘟咕嘟，陈经理吞下一杯水后长了一口长气，拍拍肚子说：“哎，舒服！路上吃了个面包，忘买水了，差点没把我噎死。”
顾炎彬眉毛一挑：“这么忙？忙啥呢？”
陈经理来劲了，也不管顾清秋就在旁边，开口就是一顿抱怨：
“董事长，不是我说您，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脾气怎么还是那么急？
打电话好歹让人把话说完吧，跟吃了枪药一样，我这正事还没说呢，您数落完挂电话关机了，我都不知道啥事，您说我冤不冤！
您这一个关机是痛快了，又拉风又潇洒，知道耽误多大事吗？”
董事长没回来时，他天天盼着他回来，好赶紧把事汇报了。
现在回来了，自己就面对面可以任意汇报了，他反倒不急了，先埋怨一顿再说，反正也是白埋怨，等后面把二王集团的事说完，他再有火也得咽下去。
这么多年的搭档了，他陈瑞一撅屁股，顾炎彬就知道他是拉屎还是拉屁。
敢这么消遣自己，肯定是逮着自己什么把柄了，这个把柄肯定让自己抹不开面子发火，或者是会产生歉意啥的。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
见陈瑞还有心情整这一出，说明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不会很紧迫。
同时这次出差的技术展示效果很好，所以顾炎彬心情不错，所以也就跟他演上了。
顾炎彬一瞪眼，嗓门一提，率先发火：“你少跟老子在这人五人六的装大瓣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喝点驴尿（sui）马尿（niao）本事就大了？大着舌头打电话，谁听的清你是说话还是放屁？不知道我们有正经事吗？”
要是让丁向南见到，一直温文尔雅、颇有大学教授气质的董事长，竟说出这么粗陋不堪的话，比他这个一向以大老粗自诩的大老粗还粗，他肯定会大跌眼镜。
而顾清秋就见怪不怪了，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机械人，哪个不是粗话连篇，毛病一堆？
自己老爸还算好的，起码在家人面前、在公司里年轻人面前，他还是能收放自如的。
一般人很难看出，这个慈眉善目，一副学问高深老学究模样的老头，竟然也会粗话连篇，而且说的还挺出口成章的。
董事长嗓门一起来，陈经理那股气势就弱了，心里不禁暗暗感叹，狐狸还是越老越狡猾啊！
好不容易有机会公报私仇一把，竟然又被董事长占了先机，所以他也就偃旗息鼓，准备说正事。
不过，既然数落不了董事长，那就整郝有福那货，可不能饶了他，非得好好参他一本，给他上上眼药不可。
“董事长，我是真有正经事汇报，那天我们同学小聚了一下，在酒桌上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开源机械着火了，烧毁了二王集团一个大项目的两条生产线。
当然这事二王集团暂时还不知道，据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还正准备增量，到时候开源肯定出不了全量的货。
据我调查，这个项目咱们一车间可以干，产能利用到极限，大概能吃下一条线的量！”
他话说到这里，顾炎彬眼中精光一闪，脱口而出：“好机会！”
虽然知道董事长肯定会跟自己同样的想法，但得到他确切的表态，陈经理还是长出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陈经理脸色一拉：“哎，机会是好机会，可是您不在家，又联系不上，在家里我一个人又孤掌难鸣，您是不知道，这十多天我们干的有多难！”
“嗯？怎么回事？”
顾炎彬是真的疑惑了，陈经理说一个人孤掌难鸣是什么意思？难道三个经理意见不合？可是他后面又说了个“我们”，至少应该有一个经理跟他意见一致。
想到这里，顾炎彬心里就大概有了点数，八成是郝有福那个混蛋玩意儿持反对意见，凭他那德行，陈张二人还真会拿他没办法。
“我组织开了个会，想商量未来把一车间腾出来一个月，把他们的项目转出去，可郝有福死活就是不同意！老张又夹在中间和稀泥，我一个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乎都要放弃了。”
陈经理话里话外带着一股子怨气。
顾炎彬知道肯定还有下文，所以没有急于开口，他面沉如水，继续倾听。
陈经理偷眼瞄了下顾炎彬，虽然他面色平静，但从他那抖动的眉毛可以看出，他心里肯定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陈经理都能想象到董事长大骂郝有福的场景，心里开始幸灾乐祸，嘴上却一刻不停：
“郝有福和老张，有一个算一个，一点眼光和大局观都没有，特别是郝有福，除了会胡搅蛮缠，还会啥？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如人家丁向南，呸呸呸，这话让我说的，他比人家丁向南差远了！”
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顾清秋说话了：“陈叔，这怎么又跟丁向南联系上了？”
“你听我慢慢说，会上根本就啥都没商量成，竟给郝有福普及战略眼光相关知识了，人家多横，脖子一梗，老子就是天下第一，那是啥话都不听，油盐不进的。
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能说服客户给订单，却说服不了郝有福下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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