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才涩涩地开口，“我跟唐曜没什么……我们今天，是有事要谈……”
“我知道。”严爵抚了抚她的背，“我知道你不可能跟唐曜有事，任何人有事，你都不可能……你爱的是我，没有人比你更爱我……”
“那为什么……？”楚念念喉咙哑得厉害，做不了完整的话。
严爵看着楚念念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嘲讽地扯了下唇，“我吃醋了……我妒忌你跟唐曜……”
“……我跟他就见过几次面，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知道。”严爵又笑，表情里夹着无可奈何，“我知道，但我还是吃醋，我就是见不得你跟除了我以外的男人说话……”
“……”
“念念，我是不是有点病态了？”严爵声音低低的，下巴抵丨着楚念念的头发，轻蹭了两下，觉得她戴的假发不舒服，干脆直接摘了，把楚念念一头秀丽的长发放下来，整理了下，才再一次开口，“我以前不会这样的，看到你跟男的说话，心里就不舒服……”
“我其实，特别不想你当明星，不喜欢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你的好……”
“唐曜跟我说，让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辜负你……”严爵说到这里，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一次黑沉。
他捧住楚念念的脸，让她抬起头来，跟自己面对面。
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念念，我不知道你找唐曜帮什么忙，但自己的女人，出事不第一时间找自己，而是去找别的男人帮忙，还要别的男人提醒我不要辜负你……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念念，如果我刚才的态度，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过去，伤了你的心，你可以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还手，就是不要胡思乱想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好吗？”
楚念念低低地嗯了一声，紧揪了一路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下来。
她往严爵的肩膀上凑了凑，靠得更近一些。
见她放松下来，不再僵硬得像雕像，严爵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彼此，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不知过去多久，严爵才打破沉静开口，“念念，你找唐曜帮什么忙，能告诉我么？”
楚念念闻言一震，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又一次绷紧，僵成了石头。
严爵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黯了黯眸，心里有点失望，楚念念的反应，但没有表现出来，“要是为难，就别说了。”
“没有……”楚念念靠着他的肩膀摇头，声音哑哑的，“不是为难，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从哪里开口说起……”
“是不是跟我有关？”严爵轻声问，侧头亲了亲楚念念的脸颊。
只有在遇到和自己有关的事的时候，楚念念才会表现得这么焦虑。
楚念念微微一震，点头，“嗯。”
果然……
严爵在心底长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脑子空了几秒，才再一次开口，“什么事？”
楚念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哑着声音反问，“严爵，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孩子？”
严爵一怔，脑中第一个浮现上来的念头就是，楚念念想多花点精丨力在事业上，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但又不好拒绝自己，于是，找唐曜帮忙想办法避孕？
如果是这样，那楚念念瞒着自己跟唐曜见面的事，就合理了。
在心中暗叹一声，严爵抚着楚念念的头发，开口，“念念，你要是不想这几年要孩子，可以跟我直接说……我来做措施就好，不用去折腾自己的身体……”
“不是！你别乱猜！”楚念念急急地打断，怎么也没想到，严爵会误会自己找唐曜是为了偷偷的做避孕手术，“我找唐曜，不是为了偷偷避孕的，也没有不想要孩子，我想要孩子的……可是……”
我的身体，已经怀不了孩子了。
这句话，楚念念说不出口。
严爵蹙眉，一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可是什么？念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楚念念张口想说，喉咙却被无形的手掐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双手，再一次，紧紧地揪住了严爵的衣服。
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已经捏到泛白，手背青筋爆起。
严爵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像是在吻全世界最珍视的宝贝。
期间，幽深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楚念念的身上开开，“没事的，不用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我……”楚念念又尝试了几次，还是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从包里，拿出那份捏皱得不成样子的检查报告。
严爵看到检查报告，心头狠狠地咯噔了一下，脑中闪过的是老太太前阵子给自己看的小说的情节——
男主角或女主角在认清对方心意的时候，突然有一方发现自己得了绝症……
该死！
念念不会也……
想到这里，严爵的手控制不住有些发颤。
连带的，声音都抖了起来，像是鞭子干干地抽过空气，“这是……什么？念念，你……”
严爵不敢说下去。
他怕自己说了，会成真。
好不容易重新拥在怀中的女人，会再一次地失去……
严爵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六年孤寂，已经耗尽了他一切。
让他活得生不如死，每天都过得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楚念念要是出事，他也没办法独活……
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父母。
可是，严爵是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了。
那种感觉，真的太痛。
直到现在，严爵都还记得，季乔生和楚洛青说季向晚手术失败时的感觉，整个人就好像被凌迟后丢进火里焚烧一样……
……
“你看看就知道了。”楚念念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察觉到严爵的异常，轻轻地将检查报告塞到严爵的手里。
严爵看着手中的文件，仿佛托了一座山那样沉重。
他的心跳得很快，“怦怦怦……”彻底紊乱的节奏，手心和脊背上全是冷汗，完全不敢看。
半晌，才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缓慢地开口，“是什么……？念念……你告诉我……是什么……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无法治愈的病……？念念，你别吓我……”
说到最后，严爵声音都哽咽了。
楚念念闻言，才意识到，严爵想岔了。
连忙解释，“不是……你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身体出了点问题，虽然也算是无法治愈的病……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会死的。”
严爵什么也没听清楚，只清到了楚念念话里的“不会死”这三个字。
瞬间，整个人就放松了下去。
然而，手心和脊背的汗，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不停地往下淌，浸透了衣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好好地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严爵重重地把楚念念搂入怀中。
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丨进丨身体里，就这么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楚念念被严爵勒得有点呼吸不过来，但却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靠在他的怀里。
几秒后，才缓了一口气，开口打破沉默，“严爵，六年前的手术……出了点意外……”
“你会再失忆？”严爵脑中浮现上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楚念念失忆的事，“没关系，你失忆了，我记得，我会连同你那份记忆，一起牢牢地记在心里。”
楚念念听着严爵的话，心头仿佛有暖流淌过，感动得眼眶直发涩。
她深吸了口气稳住，轻轻地摇了下头，“不是……不是失忆的事……”
“那是什么？”严爵稍稍放松，低眸看怀里的女人。
楚念念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我这阵子做了好几次检查，换了几家医院……医生都说，我的子丨宫丨壁本来就薄，六年前的引丨产刮丨宫，对子丨宫丨壁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以后……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楚念念不想哭的。
因为被不能生孩子这事打击，不是第丨一次了。
可不知怎么的，明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当着严爵的面说出来，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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