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希望他将来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吧！”杨轩轻轻拍着朱佑樘的肩膀，眼神复杂。
经此，朱佑樘对朱厚照的一片舐犊之情实在是令人为之感动。
就这份父子之情，放在历代皇家之中，是极为罕见的。
为了儿子，他可以以帝王之身屈膝下跪。
“老祖，照儿很懂事的。”朱佑樘道。
“我知道！”杨轩道。
他明白朱佑樘的心中的想法。
也明白后者为什么非要和自己相认。
种种举动，无不表明了他对国家未来和儿子的担忧。
安抚好朱佑樘的情绪，杨轩给他说起了自己这半年多的时间在外面的见闻。
听到民间出现的新鲜事物，朱佑樘也是适时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大明人口众多，其中不乏聪明人，所发明的新鲜事物，也有不少是对国家和民生有益的。”
“我这次回来，也有推动朝廷对民间来一次大摸底的打算。”
“看看这么多年，我们到底错过了哪些东西？”
“自从永乐朝修《永乐大典》之后，对于民间的事物再也没有深入了解过。”
“百余年过去，谁也不知道民间出现了多少好东西。”
“世人都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将这些发明创造视为奇技淫巧。”
杨轩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朱佑樘听完也是颇为认同。
他虽然也认为读书才是正道，但作为皇帝，他也并不否认一些新出现的事物对国家的好处。
“如果我猜的不错，老祖是打算通过照儿来推动此事吧？”朱佑樘道。
“没错。”
“这些新鲜事物正好能引起他的兴趣。”杨轩没有否认。
“看来老祖也是了解照儿的性子。”朱佑樘道。
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
只要引起他的兴趣，再告诉他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肯定会去做。
“呵呵，和他说这些，能省不少口水。”杨轩笑笑。
再就是朱厚照的思想超前，能接受新鲜事物，不会和一些老顽固一样反对。
“老祖这个建议确实不错。”
“只是我现在的身体，管不来这些事了。”朱佑樘叹息道。
“你好好休息就好，这些事情有我帮太子呢！”杨轩安慰道。
“嗯。”朱佑樘轻轻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
“漠北出现了一伙儿鞑子，不知你有没有听说？”杨轩话语一转，问道。
“未有！”朱佑樘摇摇头。
见状，杨轩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朱佑樘。
听完，朱佑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下面的人不上报，他根本就不知道。
朱佑樘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京师，就连皇宫也很少离开，对于外界的了解，全靠下面的人。
最重要的是，朱佑樘继位之后，大大限制了东厂和锦衣卫。
这也就限制了他的消息来源。
“守将该死，鞑子掠我子民，竟不上报，罪该万死！”朱佑樘低声怒喝。
最让朱佑樘生气的不是鞑子掠夺百姓和牛羊，而是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几年时间了，他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看来是他的宽容，让下面的人胆子越发大了。
“是我对他们太宽容了！”朱佑樘叹了口气，愧疚道。
“安稳的日子本就容易让人懈怠，再说了，蛀虫什么时候都有。”杨轩道，让朱佑樘不要多想。
“原本我还在想怎么让太子坐稳皇位，漠北这些鞑子出现的正好。”
“借此机会，可以把兵权抓在手中，同时整顿军队，清除其中的蛀虫。”
“只要有兵权在手，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很多皇帝最后沦为傀儡，最主要的是手里没有了兵。
看似到处都是兵，可这些兵不听他的。
只听上司的。
一个个地方将领就都成为了军阀。
当初杨轩进行军事改革，也是为了防止军阀的出现。
由朝廷直接派人给将士们发放军饷，提高将士们对朝廷的忠心。
底层将士听上面将领的原因在于上面的将领把控着军饷的发放和上升渠道。
虽然人事任命还是由朝廷决定，但将军的意见还是占了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他们可以决定把军功给谁。
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下面的将士只知道他们的将军，而不知道朝廷、皇帝。
杨轩的军事改革就是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军饷发放的权力收归朝廷，军功记录也由朝廷派去的人进行。
虽然最后这其中还是免不了一些所谓的‘人情世故’，但总比以前好。
杨轩了解底层的将士，只要军功、军饷落实到位，这个时代的明军就是无敌的。
听到杨轩的话，朱佑樘的眼中露出了些许担忧。
“以照儿的性子，怕是会亲自上场！”
“而且朝中的百官也不会同意的。”
朱佑樘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知道想要成为一个实权皇帝有多难。
他也是通过几场战争，才将兵权握在手中的。
不过，文官集团对于军事力量的渗透还是不容小觑的。
大明的君臣斗争已经持续了上百年时间了，深深明白一个手握实权的皇帝是有多么难以对付。
不提太祖杀官如土狗，太宗也不是好对付的。
就说最近的宪宗，那也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主。
也幸好对方活的短，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压制成什么样子。
朱佑樘和他父皇截然不同，君臣之间相处的很好，矛盾少，但同时也让文官集团快速壮大，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他给朱厚照留下的，将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庞大的利益集团。
“有我在，太子的安全问题不无须担心！”
“漠北鞑子，土鸡瓦狗而已！”
“我们只需要借此机会帮他在军中树立起威望即可！”
杨轩自信道。
说白了就是给朱厚照刷军功。
朱佑樘并不怀疑杨轩的能力。
有对方参与的战事，就不可能失败。
对方的武力值，世所罕见！
想到这里，朱佑樘不由好奇起杨轩现在有多强。
毕竟，距离老祖上次出手，已经有数十年时间了。
于是问道：“老祖，你现在的身手有多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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