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星空，空旷而孤寂，璀璨而又黑暗。
无论是何等的生命，在这片星空中，都显得无比脆弱和渺小。
在这里，时间似乎变得无关紧要，一切都显得那么永恒和宁静。
远方的每一颗或明或暗的星辰，都承载着亿万年的故事与历史，静静记载着宇宙的沧桑。
多少繁荣与伟大的文明，终归沉寂，又有多少脆弱而渺小的文明，突然崛起。
在这片浩瀚无垠的星空面前，那席卷一切的灭世浩劫，都仿佛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当牧夜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漂浮在一片陌生的星河之中。
没有天空大地，上方是群星，脚下也是群星。
故乡，已经回不去了。
“咳！咳！咳！”
牧夜心口传来一阵痛楚，剧烈的咳嗽，嘴角溢血。
星空传送门没有任何防护，为了传送到足够远的距离，也放弃了稳定性。
因此，在传送的过程中，无数的空间裂隙就像一柄柄刀刃，不停斩落神骸。
虽然召唤出魔相，但魔相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直接爆体。
不过半神的生命力本就无比顽强，牧夜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被重创，陷入了虚弱，但没有生命危险。
“你怎么样了？”
牧夜低头看着怀里的伊人妩，在传送过程中，他全力将其护住，应该没有事情吧？
他还是希望有人能够陪伴自己最后一段路。
伊人妩检查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毕竟也是一位传说术士。”
“嗯？“牧夜闻言，这才认真打量了起来，旋即，他眼中露出了讶异之色：“你的传说术力等级圆满了？”
他出征之前，伊人妩也才日冕，现在都传说圆满了。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正常。
这都百年过去了，虽然诸国灵性枯竭，但牧夜曾将【魔夜大权】的一部分权限交予她，在他晋升圣者之前，她截留了一部分灵性作为晋升资源，应该足够了。
只是……一百年多年的时间，一边研究，一边修行，竟然能够修到传说术力等级圆满。
若是构建好晋升术式，找到充足的灵性，只怕都能晋升圣者了。
这样的晋升速度，在诸国的历史中，也是名列前茅，只在诸国之主与牧夜他们这些应劫者之下。
伊人妩若是不将大部分精力放研究上，那晋升速度或许不比他们差。
这样的天赋，真是太过妖孽了。
“你该不会也是一位应劫者？”牧夜道。
“准确来说，整个人类文明都是应劫而生。”伊人妩淡淡道。
“哦？有何高论？”牧夜问道，星空中什么都没有，茫无目的漂流着，十分无聊，只能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伊人妩随口道：“【世界意志】为了对抗【灭世之花】，一直在散播本源，在地表上演化出足够优秀的种族。但之前诸多时代都失败了，人类也是【世界意志】演化的结果。”
这些年她读取了诸国很多的资料，解析了许多秘密。
她顿了顿，继续道：“人类之前的数个时代，所有的生命，其实都拥有着漫长的寿命。”
“数万年前的人类也是如此，随随便便就能活个上千年，但繁衍能力较差，族群数量不多，而且比较孱弱，在无数强大妖魔的环视之下岌岌可危。”
“为了高速演化出对抗【灭世之花】的力量，【世界意志】找到了人类始祖，做了一份交易，将【世界至高本源碎片】，注入了【人类根源】之中。”
牧夜神色一动，问道：“【人类根源】？那是什么？”
“嗯……”伊人妩想了想，说道：“如果把所有人类看成是一个人，那【人类根源】就是基因。当然，【人类根源】不是具体的事物，凡人的眼界看不见摸不着，只有神明的视界才能看到其存在。”
“而注入【世界至高本源碎片】，便是一剂强化基因药剂，使其发生突变与进化。”
牧夜有点明白了，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伊人妩继续讲解：“接受【世界至高本源碎片】的代价，便是所有人类寿命缩短。凡人只有寥寥不到百岁。”
“不过寿命的短暂，也鞭笞着每一个人疯狂前进，只有变强才能活下去。”
“在这个基础上，人类文明快速迭代，高速演化出优秀的血脉。”
“每一个高速演化出来的优秀人类个体，都会随着力量的成长，牵引更多的世界至高本源碎片。”
“每一位应劫者，都是在这种高速演化下，诞生出来的最优秀存在。他们演化出来的特性，会在世界至高本源碎片的加持下，越来越强。”
牧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应劫者，不是因为本源碎片而强大，而是因为演化出来的强大，所以才吸引本源碎片？”
“一半一半吧！”伊人妩点了点头：“【世界意志】在感知到威胁时，就会疯狂朝【人类根源】注入大量【世界至高本源碎片】，引导人类尽量朝着一些特殊的方向演化。”
“而应劫者，就是因为自身的强大，所以在孕育之时就吸引了大量碎片，显得比常人更加优秀。”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应劫者都诞生于一些古老的术士家族，毕竟有一条完整的演化路径。”
“像你这种上一代平庸，下一代就举世唯一，根本就是奇迹了。”
“而且，从你身上演化出来的特质，居然是地狱抗性，这在星空中也是罕见的奇迹。”
事实上，伊人妩越是研究地狱抗性，越觉得这种特质精妙。
地狱那么恐怖的地方，真神都不止一尊，结果一颗小小的生命星球上，居然诞生了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星空级别的奇迹。
怪不得连地狱意志都要蛊惑他的灵魂。
牧夜倒是没什么实感，就算是再大的奇迹，他现在也要地狱化了。
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道：“那看来我老爹也不是平庸，他只是演化路线有些特殊而已。”
“哦？”伊人妩抬眼看着他。
牧夜将老爹为了救他，被人拿去当种猪的事情说了一下，最终总结道：“按照你的说法，我老爹不是演化失败，而是演化出繁衍的特质。”
“虽然现在失效了……也不对，也可能是用太多次，暂时失效了，但只要时间充裕，就能恢复过来，继续繁衍优秀的后代。”
“哦？”伊人妩闻言也不由升起一丝好奇：“若是有机会，我倒想研究一下，你应该继承你父亲的天赋吧？”
“谁知道呢！反正都快地狱化了，继承了也没用。”
漂泊在星空中，牧夜已经开始感到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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