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胡德恩的吩咐，秘书钱东胜不敢有任何迟疑，立马拿起手机，又分别拨出去几个电话。
两分钟后，钱东胜已经基本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便立马对着胡德恩说道：“市长，打听清楚了，乔鹏飞今晚的确有涉黄嫖娼的嫌疑，而且还很有花样，他叫了‘俄罗斯轮盘’。”
胡德恩年纪大了，而且相对也比较保守。面对所谓的“俄罗斯轮盘”有些陌生，纳闷地问道：“这是什么玩法？”
秘书满脸的尴尬，开始斟酌着用词，解释道：“市长，这所谓的‘俄罗斯轮盘’就是通俗易懂的多人游戏，具体的玩法是这样这样的……”
当即他就用深厚的文字功底，惟妙惟肖地给胡德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解释了什么叫“俄罗斯轮盘”。
胡德恩：“？？？”
他听完后勃然大怒，忍不住斥责了一句：“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乔鹏飞好歹也是一个人民的干部，竟然会干这种丧失底线、道德败坏的事！依我看啊，他的素质已经远远低于国民人均水平的素质了。”
迎着顶头老板发怒的目光，秘书钱东胜不敢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赔着笑脸。
在人前看秘书，这个职业是挺风光的。可在人后看，他们的辛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毕竟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
用“伴君如伴虎”来形容他们的战战兢兢和如履薄冰，那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这边，市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里。
陈汉卿坐在沙发上，正悠闲地品着茶。
冷冰冰坐在他对面，有些拘束。
放下手机，冷冰冰立马说道：“老大，你的猜测果然没错，胡副市长刚刚打电话来找我捞人了。”
陈汉卿微微点头，吩咐道：“乔鹏飞这个人一定要给我好好的审一审。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胡东强被杀一案的帮凶之一。”
冷冰冰郑重地保证道：“老大，那我亲自去审他。”
今晚警方浩浩荡荡开展的扫黄行动，当然是经过计划，带着强烈目的性的。
以扫黄为幌子，故意把乔鹏飞控制起来。
陈汉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也去看看你们的审讯工作。”
片刻后，陈汉卿来到审讯室的外面。
透过单向玻璃，他能够看清楚审讯室里面的场景，但通过审讯室往外看，却看不到他。
乔鹏飞已经被拘押在了审讯椅上，被固定的身子让他动弹不得。
看到冷冰冰进来，他有些情绪激动地叫道：“局长，我就算涉黄被抓也不用带到审讯室来讯问吧？这可是在走刑事犯罪的审讯流程！”
冷冰冰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冰冷刺骨：“乔鹏飞，根据我们收到的举报，再结合手里掌握的线索，你跟一起杀人案有重大的关系。”
乔鹏飞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道：“局长，您……您说什么？我跟一起杀人案有关？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冷冰冰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严肃地质问道：“胡东强这个人，你很熟悉吧？”
听到“胡东强”这三个字，乔鹏飞心里猛的颤了颤，但他表面上依然强装镇定，说道：“局长，我和胡东强谈不上熟悉，但平时因为身边朋友的宴请也跟他吃过几顿饭。还有，他好像人已经死了，我两天前还做过他的化验报告呢。”
在这一点上，乔鹏飞还是很坦诚的。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很容易查到的，没有撒谎的必要。
冷冰冰顺着他的话说道：“乔鹏飞，可你的化验结果跟省厅给出来的化验结果，似乎又截然不同。”
乔鹏飞的心里又颤了一下，但他嘴上还是强硬地说道：“不，这不可能吧。我的化验……可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冷冰冰懒得再跟他废话了，直接丢出两份化验报告。
分别是市公安局对胡东强胃里食物残渣的化验结果，以及省厅对胡东强胃里食物残渣的化验结果。
乔鹏飞快速地对比过两份化验报告后，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很快他的整张脸都变得像宣纸一样惨白。
冷冰冰神情漠然，居高临下看着他，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身为警务系统的人，你应该知道最基本的原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现在就老老实实地交代这件事情，我可以向法官替你申请，从轻量刑。”
本以为面对铁证的乔鹏飞会很快就妥协的，可没想到，他索性就来了一个破罐子破摔，双眼一闭，身子就靠在了审讯椅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说道：“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冷冰冰蹙了蹙柳眉，淡漠的脸上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对待顽固分子，她的原则一贯就是：高低上点手段。
没过多久，冷冰冰离开了审讯室，直接把乔鹏飞丢给了刑侦支队来负责突破。
“老大，您放心。我们市局这边会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乔鹏飞。”来到外面，冷冰冰开始给陈汉卿保证。
陈汉卿微微点头，他对冷冰冰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放心的。
……
十二月四号，这是高原市例行召开常委会的时间。
常委会虽然是早上的九点准时开启，但在八点五十三分就有第一批的常委来到了会场。
在体制里，不管开什么会，参会人员先来后到都是相当有讲究的。
一般来到前面的人，都是权重相对低的。
第一批来的市委常委分别是：市军分区的司令员宋青海和市委秘书长乔国峰。
八点五十五分，第二波市委常委也抵达会场，分别是：长宁市委书记宋锦绣和市委宣传部长田汉中。
再过两分钟，时间来到八点五十七分，第三波市委常委来了，分别是市委政法委书记罗雨琦，市委组织部长叶龙泽，常务副市长胡德恩。
又落后他们半分钟到的，是市委专职副书记杨文斌。
而陈汉卿这个市长抵达会场，是在八点五十九分。
至于汪建春这个市委书记，是在九点的时候才踩着时间进来的。
他这个一把手肯定要在最后面才来。
他要是提前到，就是他这个一把手来到会场，等着其他人了。
一把手等着下属，会不会给人一种错觉，这个一把手的权威正在受到挑战？
同时，你这个一把手如果不守规矩，提前来到会场，那会不会让后面来的下属压力爆增？
所以在体制里发生的事，就没有小事。哪怕日常吃个饭该怎么坐，不同领导讲话，鼓掌的时间该持续多久，都是有大学问的。
汪建春坐下后，充满威严的眼睛扫过全场，淡淡开口道：“今天我们开这个常委会的议题只有一个，把目前还处于空缺中的市纪委书记人选确定下来，然后上报到省委，最终由省委定夺。”
陈汉卿皱了皱眉，没想到汪建春这么快就要把市纪委书记的人选敲定下来了。
看来他也是在竭尽全力的防备着自己，他想趁着自己才刚刚到高原市，没有站稳脚，说话没什么威信，就把他自己的人推到市纪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好彻底巩固他一把手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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