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尘闻言，微笑着看着南湘，右手朝着南湘施法，顿时空气中的温度降低了一点，变得凉快一些了。
“现在是不是凉快一些了？”砚尘问。
南湘点头：“是的，谢谢你。”
但是她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
南湘有些犹豫，组织好语言才说：“你是不是刚刚施法了？其实我是一个道士，我可以自己用道术降温的。”
砚尘笑着摇头，丹霞红的凤眸中是他未察觉的温柔：“这是我对救命恩人的一次感谢。”
南湘笑了，红红的脸蛋上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挠了挠头，有些害羞腼腆：
“我……只是感知到了。”
砚尘看着小道士脸红扑扑的，脑海中重复回放着她的话语，瞬间明白，脸上温柔的笑意逸散，他低眉，眼里的柔光仿佛陷进了小姑娘的两个酒窝之中：“嗯。”
砚尘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怕小姑娘脸瓜要红透了。
南湘点头，一张幼态的娃娃脸显得十分乖软。
砚尘起身，准备将碗筷收拾好进厨房。
南湘听出了动静：“你是在收碗筷吗？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来刷碗的。”
她伸手摸到了她面前的一只碗，不小心碰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像触电般迅速收回，低头，没有说话，脸上却是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
看着小道士如此反应，砚尘眉梢微挑，眼里是醉人的笑意：
“这不用你来。平时都是我刷碗的，我也挺享受做饭刷碗这个过程的。”
“真的？”
南湘抬起头，用那双黯淡无光没有焦距的双眼“看”向砚尘，脸上带着崇拜的笑意，
“你好厉害啊！你是我见过最会做饭的人……不，妖，不，我感觉那些人做饭都没你做的好吃。我下山的事后也吃过村镇上的店子的。”
砚尘将碗碟都拕在一起，双眼凝视着南湘，没有出声打断。
也许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三年，没什么人跟自己谈话，一遇到砚尘南湘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虽然小姑娘的语速有些慢，看起来有些温吞，但是砚尘很有耐心地聆听，没有随意打断，但是他会等南湘说完温柔地答话。
“嗯。以前游历红尘收集功德时什么都学过一点。不过做菜的话，只能算是略懂一二，人间的帝京汇聚了各地的美食才是一绝。”
提到帝京，南湘的情绪有些低落：“三年前，师父，他说他要去帝京一趟，叫我在这里等他。
他和我约定若是我18岁生日过后他还未回来我就可以去帝京找他。”
“呵呵呵——”
男人发出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施了几个小法术组合起来，将碗筷送到了盆里，注满了水，开始了刷碗。
南湘听到男人的笑声，一时有些气恼：“你在笑什么？”
“抱歉。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感觉你很可爱。算上今天，我们只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你怎么将你师父这么重要的约定告诉我？若我是一只心怀不轨的恶妖呢？”
说到这，砚尘的脸上染上了几分严肃和他未察觉的担忧。
南湘明白，轻声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写满了认真：
“再说我也不傻，人有好人坏人，妖也有好妖坏妖，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这世间也没有绝对的错与对，善与恶。
我身为一名道士，就是要做到真正的降妖伏魔捉鬼驱邪。
所谓真正的降妖伏魔捉鬼驱邪，我师父说过，要看因果，我们身为茅山一派的一个小分支的主要是尽己所能行世间正义之事，遵循因果除恶扬善。
而你，你身上的功德之光我能感受得到。我只是眼瞎，心不瞎。”
在谈话间，砚尘把碗刷好了。
他看着南湘的视线，认真而温柔，带着淡淡的赞赏。
遇见这么多的捉妖师道士和尚之类的，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番言论。
砚尘轻轻鼓掌，他的手触上了他的唇角，微愣。
眼神在小姑娘那没有焦距的黯淡的眼眸中流转，在小姑娘认真呆萌的浅笑的漩涡中沉沦。
他渐渐明白，手指在唇角一点，脸上带着浅笑，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缱绻：
“小道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通透可爱的人。”
南湘：“谢谢夸奖。”
砚尘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他将碗筷用法术消毒放进碗柜里，然后把桌子也擦干净了。
南湘的听力十分灵敏，自然听出来了，道了一声“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的，我是来报恩的。”
听到前面半句，南湘莫名感觉有些紧张，直到听完整句话她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只是按时交了一下水而已。”
“人间不是有句话吗？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所以我要留在你身边。在不影响三界稳定的情况下你可以随意驱使我。”
虽然南湘看不见，但是她能感知到砚尘的温柔下的不容拒绝，她将原本想让砚尘离开的念头大散，缓缓应了声“好”，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悦。
虽然孟南湘失去了五感中的视觉，但是她其他感觉都特别灵敏，耳朵能从筛选出来的声音感知情绪，鼻子也能从砚尘身上自带的蔷薇花香中感知情绪，其他感觉亦是如此，然后综合这些感觉来分析，但是她感知到有一些东西脑子暂时也分析不出来，所以有时候显得有些呆。
南湘：“难怪每次我吃完饭，将碗屯着等练完道术再洗碗，结果去看碗已经洗好了，原来也是你呀。”
砚尘：“举手之劳。”
南湘对于方才砚尘说过的话语产生了好奇：“你说你在人间都学了一点。除了做饭还学了啥？”
“琴棋书画，君子六艺，雕刻女红……都会一点。”
“哇，你真厉害！”南湘脸上带着崇拜的笑容，说着，头低下来，有些羞愧，“不像我，除了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和一身道士本事，其他的都不会。”
砚尘原本想说“没关系，有我就好”，但是觉得这太暧昧了，于是嘴里的话变成了：
“很厉害了。这些天我看你一直在勤学苦练，你会是一个优秀的道士，真正做到降妖伏魔捉鬼驱邪的。”
凡事徐徐图之便好，他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南湘脸上的酒窝随着笑意浮现：“那借你吉言了。我去练习道术了，你随意。”
砚尘见的确聊的挺久了，温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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