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雨欲来
“何总，欧洲区的三条供应链同时断裂，合作方刚刚发来了终止协议！”
特助林薇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急促，高跟鞋在总裁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慌乱的节奏，手里的文件夹几乎要攥变形。
何晓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阳光本该刺眼，此刻却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知道了。”何晓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连日熬夜的疲惫。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让法务部先拖着，就说协议条款需要重新核对，给我争取七十二小时。”
“可是何总，对方态度很强硬，说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不回复，就要启动仲裁程序，还要在国际媒体上发布声明，说咱们集团违约在先……”林薇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专线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何晓抬手示意她噤声，接起电话：“我是何晓。”
电话那头传来集团首席技术官焦急的声音：“何总，不好了！公司核心数据库遭到不明攻击，部分客户信息和项目机密有泄露风险，技术部正在全力拦截，但对方的攻击手段太先进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什么？”何晓猛地站起身，雪茄从指间滑落，滚落在昂贵的地毯上，“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资金、人力，缺什么立刻报上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数据保住，绝不能让核心机密外流！”
挂了电话，何晓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
这已经是第三波攻击了。
半个月前，境外“黑鸦资本”突然发难，先是联合几家国际巨头对集团发起恶意收购，被他勉强挡回去后，又开始从供应链、资金链、技术安全等多个维度全面施压。手段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蓄谋已久。
何氏集团，是父亲何雨柱和母亲娄小娥一手创下的基业。
十年前，父母正值壮年，却突然宣布卸下所有职务，带着简单的行囊去环游世界。临走前，父亲拍着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儿子，集团以后就交给你了，记住，守住家业不难，难的是守住本心。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别急，想想身边的人。”
那时的何晓才二十出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满心都是热血和冲劲。他以为父亲只是放心不下，特意叮嘱几句。毕竟，在他眼里，父亲何雨柱是个传奇——从几十年前那个轧钢厂的大厨，凭着一手好厨艺和过人的胆识，结识了各行各业的朋友，又在母亲娄小娥的辅佐下，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机遇，一步步把小作坊做成了横跨餐饮、制造、科技等多个领域的商业帝国。
母亲娄小娥更是智慧过人，心思缜密，集团的财务和海外布局，全靠她一手打理。
这十年，何晓没辜负父母的信任。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将集团的规模扩大了数倍，业务遍及全球。妹妹何淼也在集团担任副总裁，主抓餐饮和文旅板块，兄妹俩配合默契，把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突然遭遇这样的危机。黑鸦资本背后势力庞大，资金雄厚，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短短半个月，就把集团逼到了悬崖边上。
“哥。”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何淼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刚刚接到消息，咱们旗下几家核心餐厅被爆出‘食品安全问题’，网上已经炸锅了，股价又跌了三个点。”
何晓转过身，看着妹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一阵愧疚。这些天，妹妹也在连轴转，处理餐饮板块的危机，肯定没休息好。
“我知道了。”何晓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声音放缓了些，“你让公关部立刻发布声明，附上所有检测报告，同时联系各大媒体，争取正面报道。另外，让门店全面开放后厨，接受消费者监督，稳住民心。”
“已经做了。”何淼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但对方好像早有准备，声明刚发出去，就有大量水军带节奏，说咱们的检测报告是伪造的。而且，几家合作多年的食材供应商也突然断供，说是收到了匿名威胁，不敢再和咱们合作。”
何晓沉默了。
对方的动作太快，太精准，显然是把集团的命脉摸得一清二楚。这背后，绝对不止一个黑鸦资本那么简单，一定有更强大的境外势力在操控。
“哥，你说……爸妈会不会知道这件事？”何淼犹豫着开口，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提到父母，何晓的心猛地一揪。
这三十年，父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偶尔会私下和他们兄妹俩见一面，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面。每次见面都很仓促，地点也总是选在偏僻的地方，聊不了几句就匆匆离开，问起他们的行踪，也只是笑着说“在世界各地看看”。
最近一次见面，是三年前。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父母看起来精神不错，只是眼角的皱纹深了些。父亲还是老样子，爱开玩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儿子，干得不错，比我当年强多了。”母亲则拉着何淼的手，细细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和家人。
临走时，母亲塞给了他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玉佩，说：“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就拿着这个去一趟香港尖沙咀的‘老伙计茶馆’，找一个姓陈的老板。”
当时他没太在意，只当是母亲担心他，给的一个心理安慰。现在想来，母亲或许早就预料到，集团未来可能会遇到大麻烦。
“淼淼，你先去处理餐饮板块的事，尽量稳住局面。”何晓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去联系爸妈。”
“你有办法联系到他们？”何淼眼睛一亮。
何晓摇了摇头：“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但我记得妈说的话。现在看来，只能去试试了。”
他拿起桌上的黑色玉佩，玉佩触手温润，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柱”字，是父亲名字里的字。这是父母留下的唯一线索。
“哥，那你小心点。”何淼看着他，“集团这边，我会尽力撑住，等你回来。”
“嗯。”何晓点头，将玉佩收好，“林薇，给我订一张最快去香港的机票。另外，通知安保部，派两个人跟我一起去，低调行事。”
“好的，何总。”林薇立刻转身去安排。
何晓拿起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员工们都低着头，神色紧张，显然都知道了公司的危机。看到他走过，纷纷停下脚步，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期盼。
何晓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大家放心，集团不会倒。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虽然心里没底，但他必须给员工们信心。这不仅是他的责任，更是对父母的承诺。
赶到机场，登上飞往香港的航班，何晓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身影。
父亲和母亲因为当年事件，抓住了机遇，开始创业。起初很艰难，父亲每天起早贪黑，母亲也放下了身段，跑市场、谈合作，夫妻俩同心协力，才有了后来的何氏集团。
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个厨艺高超、头脑灵活的商人。可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发现，父亲的人脉远比他想象的要广。有时候，集团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只要父亲出面，打几个电话，事情就能迎刃而解。而那些帮助过他们的人，对父亲都十分敬重，甚至带着一丝敬畏。
现在想来，父亲当年在轧钢厂，或许就结识了不少“大人物”。而母亲出身商贾之家，家族底蕴深厚，人脉也不容小觑。这十年，他们看似在环游世界，或许根本就没闲着，一直在暗中布局，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集团。
飞机缓缓起飞，冲破云层，朝着香港的方向飞去。何晓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父母，一定要守住这份家业。
香港尖沙咀，老伙计茶馆。
这是一家隐藏在老街深处的茶馆，门面不大，装修古朴，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写着“老伙计茶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何晓带着两名安保人员，走进茶馆。里面很安静，只有寥寥几位客人，都在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檀香。
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的老者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把紫砂壶，正在慢条斯理地泡茶。他头发花白，眼神却很锐利，看到何晓进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没有起身。
“请问，您是陈老板吗？”何晓走上前，恭敬地问道。
老者抬了抬眼皮，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胸前的玉佩上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你找我有事？”
“我是何雨柱的儿子，何晓。”何晓拿出玉佩，递了过去，“我母亲娄小娥让我来的，她说遇到过不去的坎，就来找您。”
陈老板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何晓，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放下紫砂壶，站起身：“跟我来。”
何晓示意安保人员在原地等候，自己跟着陈老板走进了茶馆后院的一间厢房。
厢房里布置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陈老板关上房门，将玉佩还给何晓，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需要用它的时候。”
“陈叔，您认识我父母？”何晓问道。
“何止是认识。”陈老板苦笑一声，“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当年在轧钢厂，若不是你父亲仗义出手，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何晓心中一动，没想到父亲和陈老板还有这样的渊源。
“您知道我父母现在在哪里吗？”何晓急切地问道，“我公司遇到了大麻烦，被境外势力攻击，已经快撑不住了，只有我父母能救公司。”
陈老板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老街，缓缓道：“你父母的行踪，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他们早就料到，集团未来可能会遇到危机，所以给你留下了一条后路。”
他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信封，递给何晓：“这里面有一个地址和一个联系方式。你去这个地址，找到那里的人，报上你父母的名字，他们会带你去见你父母。但我要提醒你，这条路不好走，而且，见到你父母之后，你可能会发现，很多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何晓接过信封，心里又惊又喜：“谢谢您，陈叔！”
“不用谢我。”陈老板摆了摆手，“我只是在履行当年对老友的承诺。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像你父亲一样，有担当，有骨气。你父母没有看错你，这些年，你把集团打理得很好。”
何晓重重地点了点头，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收好：“陈叔，我知道了。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好。”陈老板笑了笑，“去吧，早去早回。集团那边，我会让人暗中帮你周旋一下，尽量给你争取时间。”
何晓再次道谢，转身走出厢房，带着安保人员匆匆离开了老伙计茶馆。
回到酒店，何晓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云南大理古城外的一座山村，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没有丝毫犹豫，何晓立刻订了飞往大理的机票。他知道，时间不等人，集团每多拖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飞机降落在大理机场，何晓一行人驱车前往古城外的山村。山路崎岖，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村里的房子都是白族特色的青瓦白墙，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何晓找到了一座位于村尾的小院。小院门口种着几株月季，开得正艳。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何晓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
院子里，一个穿着蓝色土布褂子的中年男人正在劈柴，动作娴熟有力。旁边的石桌上，坐着一对老夫妻，正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玩耍。
看到这一幕，何晓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那个劈柴的中年男人，虽然头发有些花白，眼角有了皱纹，但他的轮廓，何晓一辈子都不会忘。
“爸……”何晓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何雨柱停下手中的斧头，缓缓转过身，看到门口的何晓，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随即化为一抹复杂的神色。
娄小娥也抬起头，看到何晓，眼睛瞬间红了。她站起身，快步走到何晓面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颤抖：“儿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何晓再也忍不住，抱住母亲，眼泪夺眶而出，“公司……公司快撑不住了，被境外势力攻击，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们。”
何雨柱放下斧头，走到他们身边，拍了拍何晓的后背，沉声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遇事就哭，像什么样子？先进屋再说。”
何晓擦干眼泪，跟着父母走进屋里。屋里的布置简单却温馨，墙上挂着一些照片，都是父母这些年在各地游历的留影。
“爸，妈，你们这些年，一直在这里生活吗？”何晓问道。
何雨柱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也不全是。这里是我们的一个落脚点，偶尔来住一段时间。”
“那你们……”何晓还想追问，却被娄小娥打断了。
“儿子，先别说我们了。”娄小娥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详细说说。”
何晓定了定神，把集团最近遭遇的危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黑鸦资本的恶意收购、供应链断裂、数据库被攻击、食品安全谣言……所有的困境，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父母。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娄小娥则皱紧了眉头，眼神越来越凝重。
等何晓说完，何雨柱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青山绿水，沉声道：“黑鸦资本……背后是m国的‘鹰巢基金’吧？”
何晓一愣：“爸，您怎么知道？我们也是昨天才查到这层关系。”
何雨柱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年我和你妈创业的时候，就和他们打过交道。这群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早就想染指我们的产业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那现在怎么办？”何晓急切地问道，“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娄小娥握住何晓的手，柔声说：“儿子，别慌。你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你找到了我们，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
何晓看着父母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父母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爸，妈，你们……你们真的有办法？”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锐利如鹰：“放心吧。这些年，我和你妈也不是白玩的。他们想吞掉我们的家业，也要看看我们答应不答应！”
他转身看向娄小娥：“小娥，通知老陈他们，准备动手。”
娄小娥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娄小娥只说了一句话：“鹰巢动了我们的东西，该收网了。”
挂了电话，娄小娥看着何晓，微微一笑：“儿子，收拾一下，我们回京城。”
何晓看着父母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他知道，父母这一次，是真的要出手了。
而他也隐隐感觉到，这一次，他可能会真正了解到父母隐藏在背后的力量，以及那些他从未知道的过往。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娄小娥带着何晓，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程。
飞机上，何晓忍不住问道：“爸，妈，你们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那个陈叔，还有您说的老陈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何雨柱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有些事，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娄小娥补充道：“儿子，你要记住，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集团。这些年，我们之所以不露面，就是为了暗中积蓄力量，防备像鹰巢这样的势力。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何氏集团，不是谁都能啃的硬骨头。”
何晓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他知道，父母既然决定出手，就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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