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明月如银悬于空。
给巍峨的皇宫洒下了一层如诗如画般的恬静祥和之美。
也似笼罩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亥时，萧刹命人将蒋贵人和汤俊海从掖幽庭偷偷放了出来。
准备让他们从皇宫后门出宫。
赵清婉执意要送送他们二人，与他们话别一下。
萧刹只好陪着她，提前便带她去了皇宫后门。
等了一小会子，便见到小穆子带着蒋贵人和汤俊海匆匆往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两个严重违反宫规，有私情的人，萧刹自是不便与他们会面。
所以他便站在一旁的暗处，让赵清婉独自与他们话别一番。
“蒋贵人，不，你现在已经不是嫔妃了，我还是叫你蒋姑娘吧，我特意来送送你们的。”
“皇后娘娘，真没想到，您竟然会来送我们。”
离开皇宫前，看到赵清婉这个堂堂皇后在这儿等着他们。
蒋贵人颇为意外，也不由得有些感动。
“蒋姑娘，恭喜你们能出宫去生活。”
“还请你们不要记恨皇上罚了你们板子，把你们打入了掖幽庭。他是皇帝，也是有诸多不得已的。”
“娘娘，穆公公都告诉我们了，我们不记恨皇上。我们很感激他，能放我们出宫。”
“那就好，那就好。马车里有两百两银子，还有一些换洗衣物和干粮，是我和皇上对你们的一点心意。”
“你们离开京城后，不管是避世隐居，还是找个地方开个小铺子也好。我想，应该差不多够你们生活了吧。”
“谢谢娘娘，也请娘娘代我们谢谢皇上。”
听到赵清婉的话，蒋沐屏红了眼眶，哽咽着感谢道。
过去三年多，她心中一直对萧刹多有怨言。
但此刻，已烟消云散。
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和明君。
“好，我会的。汤俊海，你娘子为你舍弃了这么多，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不能辜负了她，听到没有？”
“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屏儿，这辈子绝不会辜负她的。”
“那就好，丈夫一言，当驷马难追。好了，那我也不多耽误你们了，你们快上马车赶路吧，珍重。”
“娘娘，您也珍重。俊哥，我们给娘娘磕头谢恩。”
“哎。”
蒋沐屏拉着汤俊海一起跪下来。
给赵清婉磕了三个头谢恩后，才上了马车。
赵清婉与他们挥手告别，目送着他们离开时，眸光不由一片模糊。
像他们这对小夫妻一样，去宫外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由自在的寻常百姓生活。
也是她心中一直最大的愿望。
此刻，这个愿望，在她心里更强烈了些。
可她也知道。
这样的日子。
于她。
这辈子永不能实现。
“傻瓜，他们已经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见马车已走，宫门已关，赵清婉还愣在原地。
萧刹悄然走到她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皇上……”
赵清婉哽咽着唤了一声，一下紧紧抱住了他。
“傻瓜，怎么了？”
“您下次什么时候带臣妾出宫啊？”
“又想出宫了？”
“嗯，想，很想。”
“那便明日，好不好？”
“嗯，那您可要说话算话。”
“傻瓜，朕什么时候对你说话不算话了，明日，朕一定会陪你出宫一趟的。现在咱们回去了，好不好？”
“嗯，那咱们回去吧。”
赵清婉眨了眨眼眶，抬手将眼角的泪拭去，和萧刹十指相扣，一起返回了凤仪殿。
二人熄了灯，躺在凤榻上后。
赵清婉仍是毫无睡意。
窗外的皎皎月色透过帘子洒进寝殿。
寝殿内一片朦胧的银色，光线仍可视物。
萧刹垂眸，见怀里的女人还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不言不语的。
不由爱怜地轻轻吻了下她。
柔声问道：“傻瓜，怎么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在想什么呢？”
“臣妾没想什么。”
“朕都答应明日带你出宫了，你还不高兴吗？”
“臣妾没有不高兴。”
“你把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不高兴。乖，告诉朕，为什么不高兴？”
“没有，臣妾就是有些羡慕蒋贵人而已。”
“你竟然羡慕她？”
听到自己一直用心呵护，想给她最好生活，最大幸福的女人。
竟然说羡慕一个与小侍卫私奔的女人，萧刹心情顿时有些翻滚与失落。
果然。
他现在所能给她的生活，终究不是她内心最稀罕的。
“难道臣妾不能羡慕她吗？”
“那个汤俊海对她那么痴心，她也愿意为汤俊海付出一切。他们二人离开京城，随便去哪里生活都能自由自在的。”
“没有任何人再干涉他们，他们可以尽情地过他们二人的小日子。”
“不用再应付一堆与他们生命无关的人，不用再遵守一大堆规矩礼仪，多简单，多纯粹，多美好……”
“皇后，听你这么说，朕心里真的很难过……”
见赵清婉说得一脸向往，萧刹听得心里塞塞的。
眸子不禁有些泛红地喃喃说道。
“对不起……臣妾没有故意想让您难过的，臣妾只是在说说自己心中的感慨……”
“皇后，是不是无论朕怎么爱你，你始终觉得，你这辈子是有遗憾的，是不是？”
“没有，臣妾没这么想……”
“呵，你看你，一说谎，表情就不自在。”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臣妾贪心，是臣妾不知足，臣妾不该想那么多……”
“不，你没错。人的身子和行为，能受道德规矩的约束，可独独人的心，是无法被约束的。”
萧刹眸光一片黯然地说道。
见他这样，赵清婉心里更加觉得过意不去。
抬眸看向他失落的眸子。
向他柔声解释道：“臣妾的心里就算想了别的，装的也都是你。您相信臣妾，好不好？”
“真的？”
“真的，臣妾不管多想了什么，想来想去，想的还不都是跟您在一起长相厮守吗？”
“臣妾知道，能过上最理想生活的人，世间终是廖廖。此生能与相爱之人相伴，已是难能可贵了。”
“傻瓜，你知不知道，这世间唯有你，才能让朕的心情如此七上八下，患得患失。”
“您还不是一样！”
“这世间也唯有你，才能让臣妾患得患失，千肠百转。无论开心不开心，都不舍得跟你分开。”
“那咱们今晚，便一整晚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嗯……”
赵清婉垂眸含羞地应道。
萧刹轻轻覆到她柔软的身上，缓缓闭上眸子，吻上她的唇。
将她的寝衣慢慢解开。
一寸一寸。
如珠如宝般。
吻到心爱的女人情动如斯。
呢喃如轻歌曼曲。
绵绵不休。
窗外皎洁的月光，似也被染上了一层羞涩的光晕。
透过帘子朦胧地映照着二人情到深处。
难分彼此。
直至过了午夜，双双闭上酣然的眸子，亦未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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