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贪睡的家伙，是智慧小精灵G，再不醒过来知识就要跑开了！”
白飞眼皮动了动，没有醒来。
“嘿你这无用的懦夫，站起来！”
白飞拳头攥了攥，没有醒来。
“小甜心，起床喽，快来把这碗...呕...药喝喽！”
白飞紧了紧眉头，有些疑惑得嗯了一声。
“咳咳，小孩儿吃药，身体舒服。”
白飞抠了抠耳朵，还是没有醒来。
“散了散了，这娃没救了。”
红色的小人一巴掌抽过来，看到白飞灵活地躲过去后不满地哼了一声。
刚要再来一巴掌，一旁的蓝色小人连忙拦住：“那个烦人玩意要来了，快走，为了大局。”
四个身影扭曲着消失了。
一道阳光刺来，冰冷的触感像是手指拂面，白飞一个哆嗦不情愿地睁开眼。
“被自己的亚空间本质吞噬，人性丢了你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累了，小睡一下不好嘛，这可是一整个星系的工作量。”
嘴上说着白飞还是爬起来，四周观察一番，发现周围灰蒙蒙的看不到边界。
“这是一道亚空间的裂隙，和你们的盘古神话类似，往沉重的一边走就是俗世，往虚袅的一侧走就是灵魂之海。”
阳光交织着组成一个疲惫的中年人，巴洛克风格的金色盔甲上笼罩着火焰，那平平无奇的中亚人面孔上总是闪烁着无数虚影，好像人的影子逐渐消磨，而一抹未有定型的神性正在不断凝实。
“我只听到无数声音在召唤我，脑子很胀人很累。”
“王冠的重量代表着权力。”
白飞听罢伸手摸摸脸，手心突兀出现的水让他一愣。
“唔，唯心世界吗。”
“在你的舰船到达目的地前，你还有一点时间收一下快递。”
白飞斜瞥着眼。
“闭上眼，用你的灵能共振四周，仔细辨别你人民的声音，找到他们，带他们回家。”
男人说完就化作一道光芒散开，孤寂的空间内白飞摇摇头，安详的躺下后运起灵能。
“来呀~快活啊~”
这个不是，太浪荡了。
“咳咳，锅底糊了，糟。”
这个该去看看医生了，痰都糊嗓子了。
“八重试炼！八重荣耀！血与头颅！”
太暴力了，我的人民应该没这么极端。
“想知道一切的终点吗？我来告诉你！”
伸手给兜里的手机按停，反诈小程序叫个没完，这个得报警处理下。
“叮叮，呯，duang~”
铁匠？难说。
“咕嘟嘟~”
全是生化设备，不会是削肾客吧。
“饿~”
饿了吃饭啊，别搁这里发癫。
“吃~”
靠，怎么还凑过来了，我跑。
“嘿，那边有个虾米玩意！”
一蹲躲过脑后的劲风，瞅了眼从头顶飞过去的大棒，对着身后的绿色没脖子真菌比了个中指。
“哈，这虾米好怂炮！”
继续前进，一道毫无气味的死寂存在扫过，随后立刻退去。
什么玩意绿呼呼飘过去了，隔着空间壁垒都能看见我吗？
继续前进，耳旁不断响亮的风声渐渐化成残破的语句。
“建立...火炮轰击....接敌！...杀不完...”
看来找到了。
从眉心刺出一道清明的波动，灰蒙蒙的空间不断扭曲翻滚，雷霆交织着，火焰呼啸着，耳旁的声响越发狂躁，仿佛山川崩裂，巨浪摧崖，无形的伟力撕扯着白飞的灵魂，好似整个世界在拒绝他的到来。
“本地的神明太没有礼貌了。”
白飞放开心神的防守，全力驱动灵能轰击着这个世界的壁垒。
漆黑深邃却色彩斑斓的黑色灵能沥青般附着在这个世界死寂灰暗的外壳上，这即将熄灭的火堆无法阻挡洪水的冲击，仿佛疯狗浪前的渔船被浇饿了个透心凉。
“啵~”
白飞进来了。
灰暗的天空中一道漆黑的身影凝实，雷霆与火焰轰击着，却仿佛围绕王者的光芒簇拥其到来。
“帝国的子民，你们的王来了！”
灵能呼啸着掠过大地，炮火停息，箭矢与弹丸落地，无数生灵望向天空中那道磅礴的力量化身而畏惧。
砰然炸响的欢呼声打破了死寂的气氛，地面上一处残缺堡垒被深厚复杂的壕沟体系保护着，战壕内士兵的身影海草般涌动着，虽然灵体状态下保留死时样貌而显得恐怖，但是阵地间伫立的单位标识和远处堡垒顶端屹立的帝国双鹰蟠龙旗洁净而庄严。
汹涌的灵能浪潮冲击着阵地对向的无魂游尸群，这些消磨掉人性和灵魂的肉体自发的集结起来朝着这些仍拥有完整灵魂的帝国军队发起攻击。
仿佛粘稠泥浆般翻涌的灵能瞬间吞没接触到的所有活尸，它们本就几近无存的意识直接被黑暗包裹，仿佛被飓风侵袭的麦场一样倒伏不起。
运起灵能构建出一道屏障，白飞落入堡垒中心的指挥区。破碎的天花板上用应急粘合泡沫粘着电缆给堡垒塔楼上的阵地雷达供能，几个技术军士和工兵正研究怎么把动力背包的功率调整以适配仪器。
“陛下！帝国之镰第三团六连长麦德林在此！”
拍了拍这位右肩甲上大洞可以直接看到胸腔内已经变成肉泥的星际战士连长，白飞环视一周，在场的基本没几个完整外形。
“简单报告情况。”
麦德林挥手招来一道全息投影：“实验性灵魂保护装置的成功率在九成八左右，除了少数推测是后于装置损坏死亡的情况，阵亡部队都被装置锚定下出现在这座堡垒附近，堡垒内发现的本地生物已经关在一处房间内分隔管理。”
麦德林在堡垒的模型外画了个圈：“为接应后续部队和构建营地我们在过去四十五个地球小时内将阵地外扩到这一环线，但外围火力点布设完毕后两小时内暗哨就报告发现一群丧尸般的生物正在靠近。
具体时间无法确定，因为这里的空间纬度似乎正在缓慢崩碎，各种仪器给出的数据每次都不一样，但是杀死这些生物后它们的躯体会消散，析出一种稳定的物质。”
麦德林看着白飞：“陛下，我知道我们理论上已经是死人了，我们对这种物质有种渴望感，这不会是灵魂什么的吧？”
白飞接过麦德林副官递来的陶罐子，揭开这个制作粗糙的本地产品，罐底一点灰白色烟雾似的物质正不断摇曳，只是看上一眼，白飞就有种灵魂上的渴求感和不明而来的恐惧感。
深吸一口气，白飞合上盖子。
“不能说是灵魂，因为它太破碎了，好像即将消亡的余烬。”
白飞摇摇头，明白这是生者对于真正消亡的恐惧。
不管自己是不是外来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片土地的生灵再不做出改变真的要陷入灾难了。
“侦查信息呢？”
麦德林一指，一台破损个大洞的无人机黑匣子被两个技术军士翻出来，上面能用的零件已经被拆下来，但是外壳上明显的烧蚀痕迹着实抓眼。
“飞到两千米左右就突然内部短路，传感器的电容全都烧毁了，靠自身机翼结构滑翔落地的，好在掉在侦查区域内送了回来。”
白飞点点头：“这片空间高空确实有种诡异的能量笼罩着，让机械部队准备下，我看完本地人后跟着我探探。”
顺着堡垒的楼梯往下走，野战手电临时制作的道灯用冰冷的人造光给这个不知道多久历史的石头建筑更上一层阴冷。
离开实际是一楼大厅的指挥阵地，一股被消毒剂掩盖的腐臭味道顺着地牢残留的门框飘出。
一眼望去，原本的牢房都拆了铁门简单打扫改造成临时宿舍。原本的审讯室现在当成手术区给灵魂外形过于残碎的士兵做简单修补，技术军士和军医一块把稀碎的肉块塞进人工肺中，然后找台还算完整的动力外骨骼拼在一块连上智脑，权当是躯体了。
越过地上到处窜行的电缆，白飞离开外层地牢进入深处。
还没走过拐角，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冲进鼻子。借着光源白飞看到了恶臭的来源，一头被剖开一半的巨大怪物。
“陛下！”
白飞挥挥手：“这是？”
“根据这些和人类很像的土着说法，这是一头恶魔。”
收拾一下手术刀，解剖台上主刀的医官脱下手套。
“第27骑兵师随军医务长马可尼·弗拉尔铎，这头恶魔是先头小队配合两位本地人杀死的，那两人正在隔离区确认基本情况。”
马可尼随手将手术刀丢进自动消毒机里，从副手那接过单人扫描设备扣在医官防护服的外置卡口上。
“陛下这边来。”马可尼从兜里翻出一把钥匙找了找打开解剖室一旁的铁门，“初步判断是灵魂状态的原因，我们可以和这些土着交流，虽然文字和语言不互通，但是意思很奇妙地在脑海里显现。”
借着光源继续下行，走过一处拐角，突然眼前充斥起阳光，远处的一个改造完的牢房里一个身着轻量化板甲的骑士样家伙和一个身形略显消瘦，但精气神还算足的裤衩男一起坐在金属床上，几台医疗天眼不停地扫描着。
白飞眯起眼睛，从灵能的视角内，一团好似萌芽新生又像灰烬中的余火，奔向必然的寂灭，而另一团却是像破碎的冰面，但有些许寒风正缓缓将裂隙闭合。
“陛下？”马可尼看着突然迈步快速走向两人的白飞，手摸向腰间的电浆手枪示意周围的侍卫戒备。
白飞没有回话，看着这两个人四周扰动的灵能风，看来这片大地的关键锚点来了，至少是现阶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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