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澈瞳孔震动着，吃惊地直盯着林柯冉忘记了眨眼，颤抖着手搭上了连奕瑭的肩，后怕地问道：“林柯冉她……她是怎么了？！”
连奕瑭蹲在林柯冉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无力地垂下了脑袋，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言行之中，显尽了挫败感。
曲明澈见林柯冉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上一秒还紧绷着的心，稍稍地放松了下来，对连奕瑭继续问道：“你是想用催眠的办法让她睡觉，还是……”
“就先让她睡觉吧……”
曲明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样也好，不过我得试一下，她现在真的是太奇怪了。”
连奕瑭听到“奇怪”，这两个字握住林柯冉手掌紧了紧，没有吭声，半晌后他才淡淡道：“开始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让她乖乖地躺在床上应该没问题吧？”
我不知道……，连奕瑭心想。
但还是照着曲明澈的说法，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倒在了床上，给她掖好了被子。
林柯冉的抓狂并没有如意料中的来到，此时的她反而像个没有魂魄的人偶娃娃，乖巧的不像话，瞳孔之中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了那一具躯壳。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瘆得慌。”曲明澈靠近林柯冉，搓了搓自己早已立起了鸡皮疙瘩的双臂，竟将心里话无意识地嘀咕了出来。
连奕瑭疲倦地睁了睁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任何的争辩，因为曲明澈说的，都是事实……
别说他了，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害怕……
曲明澈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心有余悸地朝连奕瑭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反而更加的不安，嘴唇动了动，心虚地说道：“那我开始了。”
“开始吧，结束了，我好帮她处理伤口。”
“我尽量快点……”
曲明澈转过头，面对着床上睁着眼却恍恍惚惚的林柯冉，正欲开始有所动作，却看见她一直不曾眨过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了连绵冗长的呼吸声。
曲明澈下意识地转头看连奕瑭的反应，旋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医生，便将手插进了睡衣口袋中，轻咳一声说道：“她应该是自我催眠了……我现在派不上用场，至于其他的，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连奕瑭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别走，我帮她处理好伤口，再和你说说她的情况。”
“好。”
连奕瑭没有招待曲明澈任由他一个人在屋里晃悠，到处乱看。
他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医用箱，坐在了床边，轻轻撩起了林柯冉的衣裳。
虽然连奕瑭知道那些伤口在他所看过的伤口中算是小伤，却还是觉得格外的刺眼，数十条不深不浅的伤口，剌在肚脐周围，原本渗着血的，也凝成了血茄。
连奕瑭帮她处理好伤口后，便与曲明澈一同往阳台上走去了。
……
林柯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只知道自己腹部的皮肉上隐隐地作痛，乱七八糟的回忆钻入了自己的脑海中，比如自己是怎么下贱无耻地勾引连奕瑭的，比如自己是想怎么弄死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的，又比如……自己是怎么疯狂地跑到梳妆台激动地翻出修眉刀，拼命地往自己的肚子上割着，一丝疼痛也感觉不到……
林柯冉觉得自己大概已是疯了，自暴自弃地不做任何反应，通过那毫无焦距的眼瞳，模模糊糊地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两个人，大抵能知道一个是连奕瑭，一个是曲明澈……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糟糕的模样曲明澈看到了多少，心中苦笑着，缓缓地合上了眼，也罢……
这两个男人，不是早已将自己的狼狈模样看尽了吗……自己又还在在乎些什么？！
林柯冉抛弃了一切杂念，想象着自己独自一人漂浮在无边的大海上，任由海浪起起伏伏地荡漾着……
就这样，没了意识。
……
十几分钟后，曲明澈从阳台上离开，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眉头展也展不开。
身后的微微关上的玻璃门后，独留着连奕瑭孤独的背影，周身，缠绕着一丝丝轻薄的烟雾。
半晌过后，连奕瑭拧灭了手中还剩下一截的烟，惆怅地转过了脑袋，透过门朝林柯冉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任由半夜的凉风呼在自己的脸颊上。
……
一夜未眠，连奕瑭生生地在阳台上站了一个晚上，也生生地任由夜风吹了一个夜晚，他只知道黑夜变成了白天，却无心欣赏近在眼前的日出之景。
指缝中还夹着一截任他自己燃着的烟，而地上，早已成了凌乱的一片，长长短短的烟头散落在地上，一旁，还丢着早已空空了的烟盒子。
连奕瑭下意识地又往屋内看去，见床上的林柯冉翻了个身，面对着阳台，他连忙掐灭了燃到一半的烟头，心虚地用脚，将地上的烟头扫到了角落。
果然，没一会儿，林柯冉就对着他的方向睁开了眼，甚至下了床，穿好了拖鞋往阳台上走来。
连奕瑭慌慌张张地拍了拍身上的烟味，见这浓重的烟味一时半会儿是散不了了，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了阳台上的黑色藤椅上，“怎么了？”
“一大早的，你在阳台上干嘛？”林柯冉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玻璃落地门。
那门只是稍稍地开了个门缝，林柯冉便蹙起了眉头，紧捏着自己的鼻头埋怨道：“怎么回事啊？那么大一股烟味？！连奕瑭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连奕瑭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说道：“不是，半夜的时候明澈来了一趟，是他抽的。”
连奕瑭余光瞟着林柯冉的反应，见她的视线往角落里的烟堆瞅去，不安地摒住了呼吸。
紧接着便听她说道：“这样啊……曲医生的烟瘾可真是大……不过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算了，别人的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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