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楚方躺在床上，玩着游戏。
月光透纱而入，钟庭月身着我真丝睡袍，身姿婀娜，领口微敞，若隐若现，长发披肩，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胸前，为其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钟庭月坐在梳妆台前，敷面膜。
女人天性爱美，她也不例外，特别是跨过三十岁，愈加注重保养。
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多了几分成熟韵味。
“什么？！”钟庭月回过头，“你要在老家待一段时间？”
“嗯。”楚方轻声回答，“我妈不想去魔都，而她这段日子情绪低落，我想着多陪她一会儿。”
今天和楚妈聊了，也知道母亲的理念，他无法劝导母亲离开，只能选择自己留下来。
“你妈也真是的... ...”钟庭月翻了个白眼，颇为娇媚，“总是这般幼稚。”
楚方耸了耸肩。
他无可奈何。
总不至于将楚妈绑到魔都。
钟庭月叹了口气：“算了，你就多留几日吧。”
随后撕下面膜，敞开睡袍，慢悠悠走到楚方身前，妍妍笑意：“那楚先生把这段时间的作业先写了。”
吾命休矣，楚方嘴角抽搐。
虽说心里惧怕，但他嘴上不服软，熄灯将妻子拉进被窝，接着被窝发出轻响。
钟庭月语气气急败坏：“楚方你吃什么了？放屁这么臭。”
楚方：“怎么这么贪心？闻闻得了，还想要配方？”
... ...
翌日，天气晴朗。
葬礼结束，楚家小辈都要外出了。
楚瑾钻进楚妈怀抱，恋恋不舍：“奶奶，我舍不得你。”
这并非虚情假意，而是真实的话。
楚瑾犯错，钟庭月会责罚或者教训她，在魔都几乎没人制止，而在老家，楚妈看到就会制止钟庭月。
楚妈便是楚瑾最大的保护伞。
如果说谁最想楚妈去魔都，非楚瑾莫属。
楚妈捏了捏孙女脸蛋：“奶奶也舍不得你，可是奶奶要等奶奶的妈妈。”
钟庭月一边收拾东西上车，一边轻声嘀咕：“那可有段日子。”
“坏女人你什么意思？”楚妈虎着脸。
“你老人家才过六十岁，距离死期更是遥远，最起码要等二十年。”钟庭月掰扯手指。
“万一不一定呢？”
钟庭月幽幽说道：“也就是说，你老人家死得早呗。”
楚妈的话卡在喉咙。
假如她说自己能活很久，也就不用待在家里；假如她说自己活不了多久，那又违背她‘长命百岁’的理念。
楚妈瞪了钟庭月一眼：“坏女人！”
这对婆媳斗了几年，楚妈始终处于下风。
楚方拍了下儿子后脑勺：“在家要乖乖听话，按时睡觉，别惹妈妈生气。”
楚知也心态成熟稳重，但终究是小孩，有时候总会调皮捣蛋，甚至比楚瑾更加厉害。
“还有把老师交代你的五百字日记写了，你才写一百字。”
楚知也不爱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主要是太简单了，懒得写。
楚知也瘪着小嘴：“老师为什么不能看五遍？”
楚亦今天也要回魔都，钱丽燕拉着女儿不松开，好生叮嘱。
“亦亦你这次回去一定要澄清你和乔正宏的关系，不要和那种渣男有任何牵连。”
“知道啦。”楚亦不以为然摆摆手，“你放心，我对乔正宏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男生有兴趣？”钱丽燕话锋一转，“亦亦你年龄可不小了，是大姑娘，是时候谈恋爱，我在你这年纪，已经生下你哥。”
刚才还在催促她和乔正宏断开关系，现在又立马催她恋爱。
楚亦心想：“我的亲妈，你能不能变化别这么大，我受不了。”
太阳升起，钟庭月一行人离开，随着小辈离开，楚家顿时安静下来。
楚妈骑着‘小电驴’，慢悠悠上山，去看爸爸妈妈。
楚爸则是揣着保温杯，去和朋友下象棋。
虽说楚爸留下来，但工作还是没了，主要是他想休息一段时间。
整个院子只有楚方一人。
他目光逡巡一圈，接着叹了口气。
楚方关上大门，双手背在身后，沿着田坎散步。
“小方还没走呢？”有农作的长辈打招呼。
楚方掏出香烟，散了支给那长辈，回道：“农村空气好，养人，我打算待几天。”
“要说养人还是城市养人。”长辈将香烟别在耳后，“吃穿住行，什么都有，那才叫安逸。”
“你呀，你就是城市生活习惯了，不知道农村的难处。”
对此，楚方倒是欣然接受。
城市万般不好，也比农村好。
他和长辈闲聊了几句，随后继续沿着田坎散步，周遭情况尽收眼底。
自从毕业之后，他在家待的日子寥寥无几，周遭很多都变样了，已经不复记忆中的样子。
他脑海中浮现一句诗：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楚方来到河边，有几个钓鱼佬正在钓鱼，他便静静坐在旁边。
有个女子转过头：“楚方。”
“你是？”
“我是贡小蕊，是亦亦的朋友。”
楚方点头：“你好。”
贡小蕊一边钓鱼，一边问道：“亦亦走了么？”
“刚走。”
“亦亦真和乔正宏谈恋爱了？”
“没有。”楚方解释，“只是娱乐圈炒作的方式罢了。”
“哦，原来如此，这我就放心了。”贡小蕊拍着胸脯，“乔正宏那模样和我前夫大差不差，都不像是好人，亦亦可别栽在渣男身上。”
瞥了眼楚方，又继续说道：“不过，有你这样无时无刻保护的哥哥，亦亦不会上当受骗。”
楚方说道：“亦亦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即便没有我，她也能看清事情。”
“我不信。”贡小蕊摇摇头，“要是没有你，亦亦不会有现如今这般成就，成为大明星，万众瞩目，大放光彩。”
“我要是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哥哥，我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甚至做得更好。”
“我不是在贬低亦亦，我俩是姐妹，我很开心她有今天的成就，而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楚方并不在意，轻声开口：“人各有遭遇，活得开心便好。”
他和贡小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直到中午，该做中午饭了。
楚方准备离去，贡小蕊将笼子里的鱼给他：“你妈妈最近心情不好，身体虚弱，这些鱼拿去熬汤吧。”
“这怎么好意思。”
“随手钓的鱼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贡小蕊找了个塑料口袋，将鱼装进口袋。
楚方接下口袋，点头：“多谢。”
“没事。”望着楚方远去的背影，贡小蕊长长呼出一口气，“人各有遭遇，但是有的人为什么活得那般幸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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