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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2【镜子】(感谢盟主枫丶潇潇的厚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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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时节,艳阳高照。

西北某处田间地头,农夫们正在辛勤劳作。

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轻摆,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麦杆,和农人们满是汗水却又带着笑意的脸庞交相辉映。

这片土地是泾河上游不太多见的平原,素有西北粮仓的美誉,然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占当地人丁大多数的普通百姓只拥有极少数的田地。他们极为辛劳地在肥沃的土地上耕作,收获的粮食却属于那些乡绅豪强,往往累死累活一年下来,一家人的口粮都没有着落。

更不必说还有名目繁多层出不穷的摊派和徭役,再加上景廉人时不时要抓壮丁承担各种艰难的活计,百姓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

在这样的现实环境里,天公再作美、收成再丰厚又和普通百姓有何关系

一直到五年前这种情况才发生改变,随着当今天子率军赶走景廉人,收复丢失二十年的江北故土,继而推行各种济民仁政,百姓们才有了一丝生活会更好的希望,至少他们分到属于自己的田地,官府也在尽力帮助他们度过最初的难关。

一晃便是五年多过去,当今天子攻灭北方的景国和代国,彻底一统天下,又顺理成章地受禅登基,建立大秦王朝。

按照常理而言,这种风云变幻的大事和百姓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他们依然在听闻之后欢呼雀跃,因为这就意味着朝廷的政策不会变化,那位英明神武的天子一定会继续体恤他们这些普通人。

事实亦是如此,今上登基虽然才大半年时间,便有好几道富民国策相继颁布昭告天下,连东庆府临川县杜家村的村民们都从官差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

时局一片向好,谁还不会努力劳作谁还会叫苦埋怨

正午时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出现在村外的土路上,除了驾车的车夫,旁边还有两名骑士跟随。

马车缓缓停下,一位衣着简朴的老者走下来,他站在路旁望着田地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午休的农人,静静地看了一会。

村民们自然也瞧见了这个陌生的外乡人,从对方和那几位随从的气度判断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但村民们并未显得大惊小怪,只是略看了几眼就继续有说有笑地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距离土路最近的一片麦田里,一位身穿短打衣裳、脚下踩着一双葛布鞋的老村民提着自己的农具,笑呵呵地走到土路上,对那位陌生的老者说道:“贵人莫非是要问路”

老者端详着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村民,见其脸上沟壑丛生,但身子骨颇为硬朗,眉眼之间没有丝毫沉郁之气,遂温言道:“多谢老丈,余非问路而停,只是路过而已。”

村民便是杜旺,今年已经五十六岁,虽说和以前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因为四年前那次奇遇,他已成为这一带不大不小的名人,莫说杜家村的里正杜获,便是临川县的知县对他都颇为礼敬。

杜旺秉性老实厚道,并未因此招惹是非,依旧安安分分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凭借一手好农活打理属于他自己的四亩良田。

若说唯一的变化,大抵就是他胆气壮了一些,遇到过往的生人也敢主动打个招呼。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午的烈日,对面前的老者说道:“这会日头毒着呢,贵人要是不嫌弃,去老汉家里坐一坐喝口水吃点东西,等晚一些再赶路。”

老者微笑道:“那便叨扰了。”

一行人前往就在一里多地外的杜家村。

路过的村民和善地打着招呼,但也没有太过在意这几位陌生人,他们自然不知道杜旺身边那位衣着简朴的老者,曾经是朝堂之上领袖百官的重臣,前齐左相薛南亭。

入村之后,薛南亭细心地观察着村内的环境。

就像他这一路走来所见的大部分村落,杜家村同样只有一条主路,虽是土路却修得很平整,而且路上比较干净,几乎看不见牲畜粪便。

杜旺似乎知道薛南亭在想什么,爽利地笑道:“这是县太爷派官差来说了很多次的结果,说是牲畜们随地拉屎撒尿容易让人生病,要我们尽量把牲畜圈养起来,不能让它们随便乱跑。”

薛南亭虽然不精医术,可他的亲叔叔是当世名医,而且他知道新政中这一部分的政策本就得到薛怀义的首肯,因此点头道:“这个确实很有用。”

“不单是这样。”

杜旺感慨道:“还要我们多烧热水喝,说是喝冷水也容易得病,要不是现在朝廷收的赋税比以前少,谁家舍得天天拿柴火烧热水再有就是洗澡勤快些,还好现在天气热,拿凉水冲一冲也没事。”

薛南亭不由得陷入沉默。

他一生沉浮宦海,又当了不少年的宰执,十分清楚何谓官场规矩,朝廷制定的政策再好,下面府县的官员未必会老老实实地执行。

然而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走访各地,即便发现一些官员仍然存在尸位素餐的现象,大体上却是欣欣向荣的局势,由此可见新政中的考成法和养廉法都在发挥作用,陆沉亲自构建的监察体系更是居功至伟。

他明白要做到这一点究竟有多不容易。

闲谈之间来到杜旺家,薛南亭一眼便看出这是新盖的三间土屋,外面的院子和小厨房也重新拾掇过。

“光靠老汉伺候庄稼可没银子盖新房,这是老汉的孙女有出息,在县城那边一家商号的织坊做事,前两年虽然只是学徒但也有工钱,后两年正式成了织工,工钱涨了不少。这孩子特别孝顺,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老汉盖房子。”

杜旺一股脑儿抖露出来,脸上的骄傲和自豪不加掩饰。

他热情地请薛南亭和三名随从坐下,如今家里的装饰依旧很简单,但是终究有桌子有凳子。

薛南亭亦微笑道:“老丈好福气。”

“不是老汉有福气,是当今皇上好,朝廷也好。”

杜旺一点都不含糊,他给众人倒来茶水,普普通通的粗瓷碗里飘着几根普普通通的茶叶,虽说很是简陋,至少是热水热茶。

薛南亭何曾用过这样粗糙的茶具、喝过这样劣质的茶水,但他没有丝毫嫌弃,端起来饮了一大口。

杜旺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明亮,坐在薛南亭对面说道:“不瞒贵人,要不是有当今皇上救苦救难,老汉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随即便将自己大半辈子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听得众人心情异常沉重。

薛南亭环顾屋内,满怀敬意地问道:“现在有了很大的不同”

“是啊。”

杜旺将碗中粗茶一饮而尽,然后讲述起这几年的变化。

领到属于自己的田地只是一个开始,起初没人能断定未来的生活会变好,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现很多类似徐家那样的豪强,想方设法从百姓们手中夺走他们的土地。

但是这一次官府确实变得不一样。

从一开始严格按照户等制施行不同档次的赋税征收,到各地兴修水利和灌溉设施,再到官府帮助百姓改进农具和耕种方法,从而可以缓慢提升粮食的产量,虽然百姓们还未达到每天都可以放开肚皮吃饭的程度,至少比以前三天两头饿肚子的状况要好一些。

薛南亭沉吟道:“按照老丈的说法,现在是什么都好,再也不曾出现以前的坏事”

“倒也没有那么好。”

杜旺下意识朝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前年县里有人想要加税,说是县衙开支太大,结果不出两个月,那个提议的刘县丞就被抓去府城的大牢关起来了。后来府衙贴出告示,将那个刘县丞贪赃枉法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薛南亭饶有兴致地问道:“是府衙的官儿发现这件事的吗”

“老汉不是很清楚。”

杜旺摇摇头,继而道:“不过这些年每过几个月能看到生人出现,有来自京城的官儿,也有府衙的官儿,他们会深入田间地头,跟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聊各种事儿,比如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官差们有没有乱来,县太爷做得怎么样等等,那个刘县丞的问题好像就是这样捅出来的。”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薛南亭,赔笑道:“要不是贵人不年轻,老汉还以为您也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呢。”

说到这儿,薛南亭已经明白杜旺为何敢一五一十详细道来,以前肯定有过各级御史来这里寻访民情,而且不是走马观花,是能够切实地帮百姓解决问题,所以像杜旺这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对官府已经产生极为难得的信任。

这一刻曾为宰执的薛南亭大为动容。

他继续陪杜旺聊了一阵,最后让随从用自带的食材下厨,和杜旺吃了一顿便饭,又留下十两银子表示感谢,随即继续启程往西。

四天后,这辆马车终于进入东庆府城。

薛南亭在城内逛了三天,然后才让亲随去府衙通传一声。

等到东庆知府薛若谷亲自出来迎接的时候,薛南亭险些没有认出自己的长子。

和四年前相比,时年三十六岁的薛若谷竟然像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不复当年的谦谦君子模样。

他皮肤粗糙眼眶微凹,身上的官服洗得发白,看起来颇为落拓,唯一让薛南亭感到欣慰的地方在于精气神还不错,眼神不似曾经的温润平和,多了几分锐利之意。

突然见到一别多年的老父亲,薛若谷难掩激动,连忙叩首行礼道:“不孝子叩见父亲!”

“快起来。”

薛南亭有些触动,轻叹道:“你这几年应该也不容易。”

薛若谷站起身来,勉强笑道:“回父亲,儿身为朝廷命官不敢懈怠,唯有尽心尽力。”

薛南亭端详着他瘦削的面庞道:“好,你没有让为父失望。”

来到后宅正堂入座,薛若谷赶忙让妻儿前来拜见父亲,自然又是一阵唏嘘。

等他的妻儿退下,父子二人对面而坐,却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薛南亭环顾着室内简朴的陈设,缓缓打开话匣子:“莫要对太后心怀怨望,她已经尽力而为,只是人力总有穷尽之时。在那个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的环境中,她只能做出当时最合理最安全的选择。”

“父亲,我怎敢怨怼太后”

薛若谷坦然地看着薛南亭,平静地说道:“自从四年前离开京城来到这里,我便在思考这件事的是非对错。”

薛南亭便问道:“可有所得”

“起初我确实很苦恼,因为从高宗皇帝到哲宗皇帝,他们都对我寄予厚望,而我却不能略尽绵力守护李氏皇族的江山基业。我恨自己行事不密,也恨自己能力浅薄,无法为天家做些实事,最终落得一个仓惶下场的结局。”

说起四年前那桩突如其来的变故,薛若谷隐隐露出苦涩之意,然后摇头道:“我本以为太后贬谪我出京只是临时的处置,后续我肯定会迎来当今天子的打击报复,却没想到他对我不闻不问,那时候我才明白,他从未将我当成过对手,当然我也确实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刚开始那几个月我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时任灵州刺史高汝励高大人并未就此弹劾我,他只是带着我去各地村镇走了一遭。”

薛南亭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他这个长子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几乎没有经受过曲折坎坷,幼年便有神童之名,不到二十岁便高中殿试榜眼,再之后更是先后得到前齐两任帝王的青睐,一直任着清贵官职,直到宁太后将其贬谪出京。

表面上东庆知府和国子监司业品级相同,但官场上的老油条都知道这样的调动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在那一刻开始薛若谷此生再无宣麻拜相的可能。

面对这样的落差,薛若谷心中的压力和怨恨可想而知,薛南亭担心他变得更加偏激,只能继续晾着他,偶尔寄来几封书信聊做宽慰。

薛若谷继续说道:“我跟着高大人足足走了三个多月,足迹踏遍东庆府每一处疆域,我看到了百姓最真实的生活,也逐渐领悟新政的意义所在。最后高大人对我说,朝廷不养闲人,他看在您的面子上不弹劾我,但我必须做出决定,要么立刻主动挂印辞官,要么就在这个知府的位置上做出一些成绩,向朝廷和世人证明我不是一个只能依靠父辈遮风挡雨的废物。”

这确实是高汝励的说话风格。

薛南亭喟然道:“所以这几年你拼命想要做出成绩。”

薛若谷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明亮起来:“父亲,河西行省一共十二府,去年年底各府考评,东庆府位居第三。”

“我知道,离京前便听彦弼兄提过,这一个多月我在东庆府境内转悠,亲眼看到百姓们的生活确实有了不小的改善,虽然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从为官来看,你做得很不错。”

薛南亭微微颔首,又问道:“往后有什么打算”

薛若谷沉默了一阵儿,随即释然道:“父亲,当今天子并未追究我的罪责,也未将我贬为庶民,依旧默许我担任东庆知府,这便已是极大的恩典。我想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尽忠职守,不论十年二十年,只要能看到新政大行、百姓生活变得更好,或许我此生就不算白活。”

薛南亭轻叹道:“如此也好。”

薛若谷看着年近六旬的父亲,一时间不免有些感伤。

没人比他更清楚父亲胸中的抱负,只是因为薛南亭对李氏皇族的忠耿,在宁太后决定退位让贤之后,为了避免引起陆沉的猜忌和反感,同时也是为了早些给许佐让路,他只能黯然离开朝堂。

他何尝不想为这天下苍生呕心沥血

何曾没有遗憾

似是看出长子的心思,薛南亭微笑道:“我已垂垂老矣,这次是因为想亲眼看看新政的成效,同时也有些放心不下你,所以才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到各地走走。如今心愿已了,合该返回江南清源祖宅,做一些造福桑梓的小事。”

薛若谷颤声道:“父亲……”

薛南亭道:“这一次分别过后,你我父子此生怕是很难再见,为父对你没有其他要求,只望你在已经下定决心的前提下,莫要瞻前顾后改弦更张,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终你一生只要能做成一件事,便不负我们清源薛氏千百年来的清名。”

薛若谷百感交集,起身再行大礼,薛南亭并未阻止。

数日后,薛南亭启程南下。

他其实还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尽可能将他这一生做官的感悟教给薛若谷,然而一道召他回京的圣旨从京城而来,薛南亭虽然已经辞官,终究还是做不到抗旨不遵。

大同元年,十一月上旬,那辆马车缓缓驶入京城。

在内监的引领下,薛南亭再度走入暌违将近一载的皇宫。

尽管路上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在宽敞明亮的勤政殿见到那位很年轻的大秦皇帝之时,薛南亭依旧有片刻恍惚。

御案之后,陆沉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位相识十年的前朝宰执。

薛南亭镇定心神,上前行礼道:“拜见陛下。”

“薛相不必多礼。”

陆沉喊着似乎不合时宜的称谓,继而道:“来人,赐座。”

薛南亭心中默默叹了一声,随即谢恩落座,目光顺势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位老者。

前任织经司提举秦正。

上半年陆沉登基之时,秦正便上折请辞归乡,陆沉同意他的辞官之请,又加封他为承安郡公,只是没有允准他离开京城。

起初很多人以为天子是要清算前朝密卫,后来他们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天子此后仿佛就遗忘了秦正这个人,一直不曾提起,直到今日此刻。

“其实朕心里很清楚,二位虽然没有出格的举动,心里始终会有一些纠葛,因为你们辜负了故人的期望,没有守住齐国的江山基业,让朕成功易鼎。”

陆沉的开场白极其直接,好在薛南亭和秦正一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雨,如今更是无欲无求无所惧,倒也不会因此大惊失色。

秦正当先开口道:“陛下,往事已矣,臣如今只想归乡养老,还望陛下允准。”

薛南亭亦点头道:“陛下,臣如今老迈不堪精力不济,只盼能返回桑梓之地,为家乡父老略尽绵薄之力。”

两人的态度很鲜明,那些内监和禁卫大臣秦子龙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沉神色如常,看着两人内敛沉凝的面色,简明扼要地问道:“甘心吗”

此言一出,薛南亭和秦正纵然心如铁石,瞬间也有几分怅惘。

“你们年事已高,再长期案牍劳形确实不便,但这不代表你们就无法继续发光发热。”

陆沉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二人说道:“朕准备另设一观政殿,任命几位观政殿学士,他们不可插手任何具体的朝政施行,亦无权干涉中枢和地方官府的运转,但是观政殿学士可以随时来找朕,直言朕、大秦所有官员和新政推行的不足之处,只要言之有物,朕决不见责。”

两人这会已经领悟陆沉的用意,不由得露出讶异之色,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陆沉微笑道:“薛相,承安郡公,可愿屈就观政殿学士”

秦正叹道:“陛下如此信重,臣岂敢不遵”

薛南亭考虑的时间则要更长一些,他知道陆沉这几年一直在尽力打造从上到下的监察体系,近一年来他在各地的见闻也能佐证这项国策的效果,但他确实有些不太理解,为何这位坐拥四海的天子还嫌不够,还要往自己身上加一些禁制

善于纳谏固然能够名留青史,可是从古到今又有几位帝王能够真心实意做到这一点

陆沉看出薛南亭的心思,坦然道:“四年前在卓园,朕对宁太后说过,于朕而言公心便是私心,私心便是公心,时至今日朕依旧如此想。关于过去的是是非非,朕委实不愿浪费唇舌多做解释,那便请二位在一旁看着盯着,朕究竟只是贪恋这张椅子,还是希望这人间能够变得更好一些,希望越来越多的人不会饿死、冻死和活活病死。”

这番话落入薛南亭耳中,仿若黄钟大吕经久不息。

他怔怔地看着今年也才三十一岁的天子,望着那双清亮又坚定的眼睛,他心底深处的坚冰不由得开始融化。

再联想到这将近一年在各地的经历,亲眼所见那些淳朴百姓脸上生动的笑容,薛南亭沧桑的眼中终于浮现一抹笑意,朝着陆沉躬身一礼,道:“老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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