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意外插曲并没有对邻居们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除夕当晚，各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因为许大茂的事坏了兴致。
甚至有些看不惯许大茂的人，还拿此事当做下酒的谈资。
说着惋惜许大茂的话，暗地里全是挤兑嘲讽。
也只有何雨柱跟易忠海是真关心许大茂的死活。
何雨柱的情感比较复杂，易忠海则是看重许大茂身上的潜在利益。
为此，易忠海在吃完年夜饭后，甚至乘着夜色去了趟医院，给昏迷不醒的许大茂送上关怀。
以期取得许家的好感，抢占谈判的先机。
许富贵算得上精明，深知易忠海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现在正是许家的至暗时刻。
有人肯过来帮把手，即便是带着企图，他也得表示出真诚的感谢。
许大茂一废掉，许富贵就只能将心思转移到下一代身上。
许大茂这次伤得十分严重，唯一好的点就在没伤到命根。
繁衍后代估计不成问题。
等许大茂出院后，许富贵会立即想办法给他找个媳妇，尽快生下男丁，给许家延续血脉香火。
许富贵琢磨着，趁他现在还年轻，能工作挣钱，有余力照顾孙子。
等再晚几年，他干不动的时候，许家就真没指望了。
话说许大茂混得是真失败。
工作几年没存下钱也就算了，平日沾花惹草竟没能弄出一个子嗣，真是把许富贵给愁坏了。
凭许大茂的名声，还有残缺的躯体，放在几年前，想讨老婆简直难如登天。
也就撞上如今的年景才有一线机会。
年景不好，很多外地人逃难到四九城，正愁找不到容身的地方。
如果许家开出优厚的条件，还是会有人肯委身于许大茂。
自古艰难唯一死，在死亡威胁下，别的因素都能暂且抛到一边。
情况紧急，许富贵夫妇不敢要求太多，只要是能生育的女子，他们就能接受。
……
夜色深沉，温度下降，天空中飘起稀碎的雪花。
小院里，何家的年夜饭还没有散场。
何大清父子跟马卫国还在推杯换盏，聊些天南海北的趣闻。
再过两个月，何大清的新住处就要装修完成，到时就要举家搬出四合院。
到时候，想找马卫国喝酒就不方便了。
趁现在有机会，他们得多喝几杯。
“卫国，我这小院布置得怎么样？”
何大清打了个酒嗝，红着脸抬手指向窗外的屋舍，沉声问道。
“这院子没得说，五脏俱全，光看就觉得舒坦。
不瞒您说，我真喜欢这地方。”
马卫国抹掉嘴角的酒渍呵呵笑道。
他可没说假话，整个四合院里就属何大清的住宅最宽阔敞亮，绝对是天字一号好地。
“好，你要是喜欢。
等我们搬出去，这院子就送给你了。”
何大清大手一挥，十分阔气地说道。
此言一出，马卫国瞬间瞪直了眼，惊得酒劲都散了。
“何叔，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您可别当真。
这房子那么好，得留给你家孩子的。”
马卫国摆摆手，拒绝掉何大清的好意。
四九城寸土寸金，谁都不会嫌弃自家宅子多。
何大清晋升厂长，现在一家子确实不愁没地方住。
但等何雨亭、何雨轩他们长大成家，肯定得分出来。
到那时候，小院就派上用场了。
“谁跟你开玩笑。
认识这么多年，咱们的交情还抵不上一座院子？
说送给你就送给你。
至于柱子他们，我自有安排。
不会缺他们一个住处。”
何大清说的都是真心话。
反正全家搬走后，这个院子就空出来了。
这么好的地方一直没人住，荒废掉很可惜。
而且时间一长，难免会被人惦记上。
何大清做厂长的时候没人敢乱动，等他跑去港城，这院子绝对保不住。
还不如找人托付出去。
整个院里，何大清能看得上眼的就只有马卫国。
把院子交给他，不会使明珠蒙尘。
“何叔，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院子里里外外不知费了你多少工夫，我怎么能收这么重的礼呢。
这……这……这不成啊。”
马卫国连连摆手，态度坚决，不肯收何大清的馈赠。
“认识这么多年，你帮了我不少忙，我是真拿你当亲侄子看待。
要是你还认我这个长辈，就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这院子是块好地方，正因为是块好地方，才不能便宜别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
现在四九城没地方住的人那么多。
这院子一旦空置下来，街道办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征用出去。
我是轧钢厂的厂长，得起带头作用。
街道办征用，我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所以，还是送给你，让你们家来住。
省得我布置的好地方，被外面不识货的家伙给霍霍了。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当帮我照看院子好了。”
何大清坐直身体，呼出一口酒气，认真说道。
送房子这么大一件事，何大清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再过几年，何家就要流亡外地，到时候存在四九城的一切财产都将充公。
所以，趁现在有机会，还是尽可能把资产处理掉，免得浪费。
“我就是不住进院里，也能帮您看院子。
谁要是敢抢您的东西，我跟谁不客气。”
马卫国的语气软了一些，不过还是没答应何大清。
“你要是还过意不去，那就算我卖给你吧。
我最近装修新房，正缺钱呢。
这院子我买的时候光毛坯就花了五百块，还不算装修的费用。
朱这么多年，房子算二手货，价格自然要降一些。
一口价，三百块卖给你。
不要我就卖给别人了。
相信院里邻居肯定有想要的。”
说到最后，何大清开始耍起无赖。
“使不得，使不得，这院子怎么能只卖三百块呢。
整个四九城也寻不到这种赔本买卖啊。”
最近几年，四九城的房价蹭蹭上涨，像何大清的这栋好院子，价格都得翻几倍。
三百块简直就是贱卖。
“没办法，最近缺钱嘛。
你不要，我就卖给别人了。
卫国，就当是帮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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