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饭桌上的争论
带着酒回来，黄云海其实也不会喝，本就是一个借口而已，放在一边后就继续动筷吃菜，两位舰娘也并没有问什么，贝法依旧笑意盈盈的为他夹菜，寻找话题，狮也时不时和他聊上几句，但似乎他更容易和狮这个外人搭上话，贝法的话却大部分都忽视了。
“贝法你说的太过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院长罢了，不像你们家，一个个实力强大的吓死人。”
“之前就觉得你有些眼熟，原来是狮院长，之前在澳亚学院好像见过你的画像，听说学院教材里面有关于你更多的详细介绍，可惜我没考上，但也听过许多流传，领袖舰娘，了不起，大前辈！”
“你可别这么说，什么大前辈，说的我很老一样。”
一说到年纪，狮就大感不满。
“老不老，又不是只看多少岁了，而是要看到了什么生命阶段，几十岁在人类眼里的确很老了，因为那已经是老年了，但你们舰娘活个几百年不是问题，算下来，几十岁最多算青春期。”
“呵呵，真会说话，不过舰娘其实一般活不到你说的那么久的，舰娘唯心，你也应该知道的吧？觉得自己该老的时候，一样也会变老的。”
舰娘的确会变老，黄云海也知道，因为她们指挥官老了，头发渐渐花白，做舰娘的看到这些，感到岁月流逝，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态也就慢慢变老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贝法不经意的补充了一句，意有所指，黄云海自然是能感觉到她什么意思，于是话锋一转：
“可明明有悠久的寿命，却局限在普通人类的身上，明明有强大的力量，却总是被弱小的人类驱使，甚至伤害，不得不说，到底是人类太聪明，还是你们舰娘太笨。”
黄云海的话，让人所料不及。
狮打上圆场：
“这么说可不太对。”
“哪里不对？”
“舰娘会随着指挥官一起变老，只不过是想要和心爱之人走得更近，就像是两个人一起散步，男性走得快，女性走得慢，难道他们之间就应该越走越远吗？至于另一方面，舰娘的职责本就是抵御塞壬，听命于指挥官，也只是一种作战模式而已。”
“心爱之人？只要是有了指挥官的舰娘，但凡指挥官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舰娘就一定会喜欢上指挥官，不管这个指挥官到底为人如何，又或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就算是个逃犯，她们也一样不会介意，这难道不奇怪？你们舰娘面对指挥官的时候，心里还有所谓的善恶之分吗？”
之前贝法意有所指，这下轮到黄云海了，贝法抿着嘴唇，不说话。
“你把我们舰娘看作是什么了？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吗？舰娘能看破人心的能力不用我向你多说吧？之所以喜欢，也是心存感激，因为是指挥官把她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再加上长久以来的相处，日久生情，水到渠成，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舰娘就一定会喜欢指挥官的说法。”
“但事实上舰娘只会喜欢自己的指挥官，就算不喜欢，感觉一般，甚至感觉勉强，也绝对不会喜欢其他人，更不可能离开自己的指挥官，心存感激到这个地步也太过了吧？还是说在你们舰娘看来，被人所救就一定要以身相许？不离不弃？”
“你这个说法太过片面了，舰娘会离开自己的指挥官，但这个情况并不多见，而且绝不对会拿出来大肆宣传，一般而言都是指挥官和舰娘在学院或者海事局的监督下，平和的解除关系，无论是考虑到舰娘还是指挥官，解除关系这件事也会由多方协助隐瞒下来，不会四处宣扬。你也别把舰娘看成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们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身为舰娘，也身为女性，追求爱情和羁绊也只是人之常情，再者，男性指挥官在人类男性之中，往往都是优质群体，再加上相处的时间比其他男性多的太多，舰娘要是能喜欢上其他人，反倒是怪事……”
“怎么就奇怪了，一见钟情也不行吗？”
“那你觉得一见钟情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为什么就会一见钟情？感觉吗？命运吗？说白了其实也就是见色起意而已，难道你觉得我们舰娘也像你们人类那样一味的执着于长相？人心复杂，狡猾善变，舰娘纯真，心坚如铁。”
黄云海一下子被怼的有些哑口无言了，要说也是这个灵魂网络翻译功能碍事儿，明明狮说的都是些叽里呱啦的英文，可自己脑子里听出来的却是妙语连珠，字字铿锵的中文，用词比自己还妥帖，让人泄气。
“凡事不要太绝对，指挥官可不一定都是好人。”
“这句话，我不反对，在以前我自己也见识过许多令人发指的混蛋指挥官，甚至有的指挥官被相关部门诛杀的也有，但那个时候也只是因为战争所导致的扭曲现象而已，现在不一样了，规范的制度，海事局的建立，各大学院对指挥官质量严格把关，尽可能的不放走任何一个不合格的指挥官；我知道你经历过澳皇学院的入学考试，但我要告诉你，入学考试只不过是开始而已，最终能不能成为指挥官还要看整整四年的学习历程，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上课表现，见习指挥官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纳入最终的考核凭证，虽说这样也不敢保证滴水不漏，但也算得上是面面俱到了。”
黄云海不置可否，凡事无绝对的道理他也知道：
“除了学院出身的指挥官，那些靠着捞船自己建立港区的指挥官你们就不管了？”
“管，当然也要管，只要得到了舰娘的认可，学院就会强制性招他入学，接受四年教育和考核，但他们是凭借自身素质获得舰娘认可的人，比起经历了一年教育才可能获得舰娘认可的普通指挥官，他们只会更加优秀，还是那句话，舰娘可以看透人心，绝不对会被恶人欺骗。”
说到这里，黄云海不屑的笑了笑：
“什么不会被欺骗？真以为就靠着那个不清不楚的能力就能安然自若了？那你看得出我心里是什么样吗？是好人？还是坏人？当不当得了指挥官？”
狮看向他，打个比喻，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狮大概率是能看到一张白纸上画着各种色彩，可以靠着色彩来区分好坏，那黄云海现在就像是一张黑到极致的纸，无论上面有什么色彩全都一无所知。
舰娘看透人心的能力其实也是源自于灵魂网络，舰娘的灵魂网络强度远超人类，所以一般而言都能轻易看他人本质，哪怕是初生舰娘亦是如此，然而眼前之人却是一个例外，在他面前自己或许才是那个被看穿的人：
“我……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并不是坏人。”
“为什么？就因为我昨晚救了你？”
“当然有那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吗？”
听到这话黄云海放下筷子，意外的鼓起掌来。
“这就对了，因为她们所以才觉得我不是坏人，这才是你真实的心里话，对吧？”
狮一时间没弄懂，可下一秒就有些后悔了，这话不是等于说，没有贝法的话，自己就把他看作是坏人了吗？然而话已经说出口，没法收回了。
“用不着露出那样的表情，我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心里有数，再加上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舰娘能把我看成好人就有鬼了。”
喝上一口贝法精制红茶，黄云海长呼一口气说到：
“贝尔法斯特，这么煞有介事的做出这桌菜，不只是单纯的想请我吃顿饭，而是想和我好好谈谈，是吧？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不是逸仙，就是镇海，肯定是她们以前在你面前说过饭局这种东西，所以你记在心里了，那好，菜也吃了，茶也喝了，你想和我谈，那就谈吧。”
“主人……”
“先别那么叫我，不然没得谈了。”
贝法深吸一口气：
“好。”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想要我做什么？真的只有让我跟你走那么简单？”
蓝紫色的瞳孔倒映着黄云海身影，贝法凝视着生命中那个对自己有着独一无二意义的人：
“不管您现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贝尔法斯特，我至始至终也仅有一个目的，想让您和我一起回去，回到大家的身边，然后回到以前的港区，召集世界各地分散的伙伴，最后一起生活。”
黄云海笑了笑：
“要是真有那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直接跟你走了，开玩笑，好几百位舰娘，哪个男人不想要？不过还是现实一点吧，只需要回去就行了？哪有那么简单？”
贝法迟疑了一下：
“您是在担心b型塞壬她们？”
“传奇港区，以一己之力抵御b型塞壬，是b型塞壬最大的敌人、眼中钉，这件事早就在海边传遍了。”
“她们的确是强大的敌人，但是只要有主人……只要有您在的话……”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先不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别把期望放在我身上，你我根本就没资格做她们的对手。”
一旁的狮疑问到：
“你这是在畏惧她们？以前不都是你们在对抗她们吗？”
“以前只是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
“这个我没法解释太多，这样吧，贝尔法斯特，你自己说，单靠你们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和她们对抗？”
“这个……”
贝法微微低下头，她也知道，以前之所以能够和b型塞壬打得有来有回，其实也都是因为主人的缘故，主人总是能够捕获塞壬舰队的各种信息，甚至也能靠着不为人知的手段克制塞壬的科技力量，若是没有主人做的这一切，单凭舰队的各位，恐怕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不说，也就是不否认，我说的没错吧？你们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无论是科技，还是单体实力，甚至说的夸张一些，你们和她们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我或许不行，但若是新泽西和信浓她们的话……”
“你说她们？新泽西？信浓？白龙……行，我承认她们很强，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也是处于舰娘的顶点，全部集结起来或许也能和某位塞壬的仲裁机关打上一场，但也仅限于几个打一个不是吗？仲裁机关有多少人，你也知道的吧？要是同时出现超过三位以上的话，就算你们所有人全都在一起又能有多少胜算？更别提还有那些实验机关……别给我说什么人多力量大，你们也就几百人，甚至其中大部分根本没什么战斗力，而且论数量能比得过他们那些量产型？”
贝法无法反驳，对于b型塞壬的认知，她们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的人了。
狮皱了皱眉毛，贝法她们有多强她心里很清楚，绝对的世界第一，单单只是她们之前来到皇家的那番阵容就已经让整个皇家震惊了：
“要是她们都无法对抗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早就被b型塞壬统治了吗？”
黄云海转过头看着她，金红色的瞳孔透露着深不可测的幽暗：
“你以为这个世界现在就没有被她们统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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