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这边，你要盯紧一点。
穆远东现在大概能知道庄朝生那边下一步的计划是针对哪里了，若真的是长安别苑出问题，那对林氏的打击将是巨大的。
—我还怕他不来。
林涵欣看了穆远东的话，不自觉笑了笑。
—你有打算了？
穆远东有些好奇，林涵欣这话可不像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样子。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林涵欣卖了个关子，现在还没到时候，等到时候就都明了了。
穆远东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反正林涵欣这个丫头一直都给自己惊喜，说不定这次也一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结束这件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省了点功夫。
—我给你安排的新人一会过去。
穆远东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最近局势不太明朗，你出行还是注意安全。
—多谢穆先生。
该说不说，林涵欣还是挺放心的，有了穆远东的大力支持，她很多事情都能够走得很顺畅。
—不必客气，我多少还要依赖你们。
穆远东笑了笑，若不是和林氏达成了合作，自己一来北安市估计就已经被庄朝生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哪里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穆先生客气。
林涵欣又和他聊了几句，双方就很愉快地终止了这个话题，她这才打开了报表，看着最近的数据。
“叮铃铃…”
没过一会，林涵欣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你好？”
林涵欣专心看报表，没有看来电通知就直接按下了接通键。
“老婆…”
手机那边传来宋清清呜咽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回过神之后猛然站起身。
“宝宝，怎么了？你在哪？”
林涵欣就没有听过宋清清哭过，这会一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就慌了。
“我在医院呜呜呜。”
宋清清是真的没绷住，他就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没能抓住他。
“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
林涵欣二话不说就合上了报表，锁进保险柜之后拿起外套就走。
“我在市中心医院。”
宋清清强迫自己忍住不哭，给林涵欣报了地址之后叮嘱她慢点开车。
她这会真的想见她，所以没有拒绝她来。
林涵欣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害怕，不知道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心下一紧的同时加快了速度，十五分钟之后就来到了市中心医院。
“我苦命的儿啊！”
手术室门前，一个女士正跌坐在地上痛哭哀嚎，旁边似是他的丈夫，正搀扶着她，脸上也是痛苦无比。
“这位家长，我们能够理解您的情绪…”
护士来到她的身边，轻声提醒：“但是您的孩子在里面抢救，您这个样子会影响到医生的。”
“好好好。”
一听到护士这话，那位女士连忙止住了哀嚎，只一心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亮起的红灯在她心头久久徘徊，让她忐忑不已。
“清清。”
林涵欣来到手术室门前，她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宋清清，旁边还跟着两个人，似乎在安慰着她。
“涵欣。”
宋清清看到她的那瞬间差点被绷住，被她搂在怀里的时候什么都记不住了，只觉得自己压抑的情绪就要喷涌而出。
“我在，出了什么事？”
林涵欣拍了拍宋清清的背，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不能够和宋清清太亲密，不然极有可能对她后续的教书工作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跳楼了…在我们大家面前…”
宋清清说得很轻，似乎是自己不敢触及，又似乎觉得是一场梦境，只要说得轻了些，便不会是真的。
“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林涵欣不知道这个他是谁，但是看着目前的情形，估计是哪个学生跳楼，正好在宋清清面前…
所以冲击力度实在是太大，她才会这么…
林涵欣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安慰，毕竟目击这种事的冲击力度实在是太强。
“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那个女士恶狠狠地盯着宋清清旁边的一个男老师，看那样子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这位家长…我们也没想到…”
男老师是学生的班主任，今天在开班会的时候正好聊了一下开学的期初成绩，本来是为了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好好学习。
没想到这个平时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学生会突然冲出教室，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上了教学楼的天台一跃而下。
那时候宋清清刚好和其他一个女老师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找教导主任聊一下这学年的教学计划，路过教学楼的时候那人从面前从天而降。
起初她们还以为是谁乱丢垃圾，谁知道定睛一看，是一个孩子！在他们面前从六楼跳了下来，生死未卜。
幸好是掉在了花坛里，还有一点树木作为缓冲，否则的话，估计就…
“什么没想到？我孩子平时那么安静的一个人，从小就认真学习，各项成绩优秀，还会弹钢琴，已经考过了专业五级！”
女士盯着男老师，她记得这个班主任，对她的孩子一直都不满意，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没有表扬他，反而是让自己不要给他布置那么多的家庭作业。
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督促，孩子又怎么能够进步？这个老师只会空口说白话！没有努力要怎么成功？怎么能够贪图享乐？
“现在还不清楚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出事的，还请您冷静一下。”
男老师面对女士有些理亏，毕竟孩子确实是在他的班里，也确实是在学校出事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明明也没有说什么。
“就是你们学校的问题！别逃避责任！！”
如果不是被自己的丈夫拉着，她指定要狠狠地给这个老师一巴掌，他说的轻巧，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就能够让她的孩子复原吗！
“别吵了！”
她丈夫知道妻子这会着急，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有没有事，为什么要跳楼，追究责任的事又不急，反正老师在这，校长也在来的路上，一个都跑不掉。
林涵欣搂着宋清清，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宋清清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涵欣…我有话和你说…”
宋清清冷静下来之后拉了拉林涵欣的衣角，轻轻说了一句。
“好。”
林涵欣点了点头，她扶着宋清清起身，说要带她去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吓着。
那两个家长也没有拦着，他们知道这个女老师只是个任课老师，不是班主任，而且跳楼的时候她还目击了这件事，确实被吓着了。
林涵欣带着宋清清来到地下车库自己的车上，关上车门打开空调，然后拿出毯子盖在了宋清清腿上。
“他对我笑…”
宋清清握着林涵欣递给自己的水杯，因为车上带了个暖柜，所以这会杯子还是热的。
“笑？他？”
林涵欣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那个跳楼的学生，跳下来的时候正对着我，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对我笑。”
宋清清点了点头，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学生笑得很诡异，她也是刚刚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想到的。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林涵欣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和宋清清说的这样，那估计这个人应该就是冲着宋清清来的。
“会不会是巧合？”
宋清清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看不像。”
林涵欣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在宋清清面前跳下来，还对着她笑。
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老婆…我害怕…”
宋清清是真的害怕，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而且那个孩子平时在班级里就没什么存在感，她一直以为是孩子内向，也没多想。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去关心他了，问问他有时候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别怕，别怕，我在。”
林涵欣连忙抱住宋清清，心疼不已地拍了拍她的背，都怪自己不好，没有陪在她身边。
“如果我那个时候问问他就好了。”
宋清清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多好的年纪啊，他还有着大好的前途和璀璨光明的未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就毫不犹豫跳下来了呢。
“不怪你，你也没想到。”
林涵欣害怕她钻牛角尖，赶忙说：“我们清清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多学生都很喜欢你呀。”
“还不够，没有帮到他…”
宋清清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就忍不住，如果自己那个时候多做一点，情况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糟糕。
“不是你的问题。”
林涵欣皱了皱眉，突然说：“宝宝，我想问你件事，你是他的任课老师吗？”
“我是。”
宋清清点了点头，新学期她没有接班主任，就只接了两个班，一个新的一个旧的，这个学生就是之前她带的班级的学生。
“所以你认识他，了解他的性格对吗？”
“对，他平时就是比较安静的一个孩子，也从来不会回答我的问题，课后不懂的也不会找我。”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策划了这件事。”
林涵欣听完了宋清清的话，总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对劲了，莫名其妙的，让人很难受。
“宝宝，你的意思是庄朝生吗？”
宋清清抿了抿唇，一个人名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随即她又疑惑：“可是庄朝生这样做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那个笑容。”
林涵欣看着宋清清，轻声说道：“宝宝，你能不能回忆一下那个笑容。”
“笑容…”
宋清清想了想，突然脸色煞白：“他好像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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