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酥看着面前被按了暂停键的白阁老，心中莫名生起对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儿的同情。
以白阁老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算是成为受她宠爱的小女儿，说不定哪一天白阁老的哪根筋没搭对，就会对其产生嫉妒的情绪。
想到这里，宋寒酥用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白阁老，随即收剑入鞘。
本就没有被完全拔出的司命收入剑鞘，发出清越的剑鸣。
宋寒酥知道，这是司命在向她表达可以不用斩白阁老的高兴。
由可以看出司命对疯疯癫癫的白阁老很是嫌弃，这种嫌弃是之前对世家的周帛桢都不曾有过的。
对面的白阁老在感受到司命的气息消失后，目光有些闪烁。
宋寒酥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和白阁老交涉下去了，再拖延下去，她手里提着的就不再是未来徒儿，而是未来的研究对象。
而对面的白阁老此时看起来应该也很不想看到她。
于是宋寒酥十分自信的开口道。
“白阁老，既然这两个侍从已经治好了，那我这边就由他们带路离开了？”
说着，宋寒酥转头就要走。
身后看着她的白阁老盯着她手中的剑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她盯着看的剑鞘和剑就同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白阁老这才回过神，看着宋寒酥的背影思考片刻后说道。
“好。”
不等宋寒酥意味她的干脆，白阁老就在此补充道。
“既然宋道友和我儿如此有缘，不如同住一间宅院，平时也好有个照应。”
宋寒酥回头看了白阁老一眼，只见白阁老此时又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揉捏着眉心，眼皮半阖，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
宋寒酥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去客房就不去客房吧，反正这白府这么大，总会有她住的地方，而且，她又住不了几天，修仙之人，就算不睡觉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宋寒酥就和白阁老告辞，转身跟着前面带路的两个侍从，提着未来徒儿一同离去。
在宋寒酥的身影渐行渐远之时，白阁老放下了揉着眉心的手，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
一道黑影从高处的房梁上跃下。
“家主。”
白阁老坐直身体，身形端庄。
“白一。”
“去跟着他们。”
白一维持着跪姿，向白阁老的方向低头行礼。
回了一声“是”后，白一的身影逐渐隐没，最后消失在她眼前。
白阁老叹息一声，向后依靠着椅背，脆弱的咽喉处因为她此时的动作暴露无疑。
她喃喃自语道。
“或许这次。”
“不会再心软。”
说话之间，她眉眼中竟有那么几分欣慰。
另外一边。
跟着两个侍从向白染的住处走的宋寒酥脚步一顿。
倒不是她有什么发现，或是感受到什么人的气息。
她只是看到了一条命运线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附近，有些调皮的到处乱晃。
一时之间，宋寒酥不知道是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走，还是毫不客气的戳穿这个跟来的人，将对方也赶走？
纠结一番后，宋寒酥决定选择前者。
不是她怂了，觉得自己打不过这个新来的暗卫。
而是在她出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
若是白阁老真是个这么疯的人，她不觉得君欲雪师尊或是沈念师尊会轻易放过白阁老。
而且白阁老若真是个小人，遇到算是仇人的弟子，还是异族的她，不至于一点都不为难她。
可白阁老打在白染身上的伤都是实打实的。
被她拎着的白染那虚弱到濒死的气息更是做不了假。
这让宋寒酥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白阁老虽然在家里疯了些，可说不定对方是真的很有才华？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莲以及没见过几面的穹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
这两个人，不论是哪一个都不像是能眼里容得下沙子的。
一个私底下作风不行的人，真的能在这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当上妖族的阁老吗？
阁老的地位，虽然实权不如妖王，可受尊敬程度要高于妖王，仅次于妖皇的。
而且，宋寒酥不认为一个不怎么样的阁老会为了妖族的兴盛选择流放自己。
没错，她回想起来，之前所谓的白阁老为爱流放是野史里的记载，正史里是因未知原因白阁老主动要求流放。
而这个未知原因，就很难再深究。
宋寒酥一边走一边想着，最后觉得头有些大也没想出来，干脆就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她则是在心里问混沌。
“你那个本体的碎片靠近后有没有其他副作用？”
“我怎么觉得记忆力越来越差？”
一个超忆症患者会因为记忆力变差而感到苦恼，这说出来谁敢相信？
听了宋寒酥的疑问，混沌有些茫然。
‘诶？’
‘宋神医的记忆力变差了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
许是看阿葵翻白眼看多了，宋寒酥忍住翻个白眼的欲望，有些无语的问混沌。
‘先回答我的问题。’
‘按你的意思，那就是有了？’
混沌嘿嘿嘿的傻笑，试图敷衍过去。
宋寒酥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它，她最后一个进入画中世界，还是与混沌同行，就是为了防止这家伙整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看混沌这每次发言都马后炮，她一提问就顾左右而言他的作风，宋寒酥微微眯起眼神，就差目露红光。
‘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不要逼我主动问你。’
‘都瞒着我些什么？’
混沌当时就懵了，都说多说多错，它这也没多说啊，怎么还会被揪住错处？
难道说，少说也错？
这个世界太艰难了，它只是个规则衍生物，是真的不懂如何把握说话的量！
见混沌半天没有回话，宋寒酥的眼神越发危险。
‘嗯？’
她提醒混沌，这是最后坦白的机会。
混沌只觉得一瞬间，它周围环绕的精神力不再带给它温暖的感觉。
它现在就像是自投罗网的猎物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混沌十分无措。
它原本还以为宋寒酥识海里的精神力包裹着它，梳理它的能量，祛除规则杂质，让精神力离开它就是最大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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