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阁老的话，白染脸上一直都有的麻木此时似乎都被撕裂开几分。
他很想质问白阁老，难道作为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屡屡帮着阿葵棒打鸳鸯的白阁老还不知道白岚和白芝为何这么多年依旧不完婚吗？
可他不能这样说。
他自己都无法反抗白阁老，更何况白岚和白芝。
尤其是白芝那个被阿葵骗的团团转的。
要不是白岚一直拖着，他早就想办法让白芝看到阿葵的真面目。
白芝这个人其实很特殊，以对方的性格特点，在白府能活到现在都多亏了白岚的保护。
这一点能从对方看到阿葵的真面目时那震惊以及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出来。
毕竟阿葵的演技是真的不怎么样。
而现在，白染觉得，在白芝心里，她估计还认为白阁老是个好母亲，且跟自己关系很好吧。
白染在心中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期望着白阁老在折磨完他之后，可以放过白岚白芝二人。
白阁老却不肯放过他。
“既然是没有完婚，阿葵自然就有争取的权利。”
“就算白岚和白芝完婚又如何，他们迟早有分开的那一天。”
“阿葵她多好啊，不比那个叫白芝的要好许多倍？！”
“那个白芝，整个人就跟一杯白水一般，温温吞吞的，还寡淡无味，白岚就算是和她在一起，也早晚会腻烦，最后重新选择阿葵。”
“还不如就像我说的这样，直接一步到位，省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直接和阿葵在一起。”
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白阁老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自信昂扬。
可紧接着，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陈年旧事，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
“当年你妹妹明明是带着阿葵和白芝两个人一起出去，凭什么最后出事的只有你妹妹？！”
“阿葵也就罢了，好歹还试图救过我那可怜的宝贝女儿。”
“可白芝呢？”
“她一个侍女，还需要我的宝贝染染来照顾，最后还失忆了？”
“真以为她冠以白姓，就真是白府大小姐不成？！”
“明明是个丫鬟命，偏偏还有个小姐身子。”
“害得我可怜的染染……”
白染闻言眼神一暗，在抬首，果然看到白阁老的手又开始在一旁的桌案底下摸索。
宋寒酥看着那个桌案出神，像是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白阁老放在桌案下的手一顿，紧接着就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挪开了。
白阁老撇撇嘴，看向白染后话题重新回到之前的事上。
“总之，阿葵的事你多上点心，要拿她当你亲妹妹的救命恩人看待。”
“虽然她是绝对比不上你亲妹妹的，可待遇也不能差。”
“尤其是在她喜欢的人这一方面，绝对要让她如愿。”
说完，白阁老又开始念叨白岚的不识趣。
“要我说，阿葵现在在我这里几乎就是大家族正经小姐的待遇，别说是侍卫，就是别的府上的公子也有不少追求阿葵。”
“怎么这个叫白岚的就是这么不识时务？”
“不过能被阿葵看上，想来这个白岚是有些优点的。”
“就是这个眼光不怎么样。”
宋寒酥想了想白芝和阿葵，如果她是白岚，这两个人之间选一个的话，她也选阿芝。
还有这个白阁老也是，自己当年追爱也是追一个有家室的。
人家明明不愿意，还标榜自己勇敢。
“勇敢”这两个字估计从被创造出来开始就没想到自己能受到这么大的侮辱。
而且白阁老说到阿葵的时候怎么看起来那么有代入感，难道是自己当年没做到的事，希望阿葵能够做到？
想到那个倒霉的中了唯一一份痒痒粉的冷脸侍卫，再加上对方那个名叫阿葵、擅长翻白眼的烂桃花，宋寒酥忍不住感叹。
“不是眼光不怎么样，是运气不怎么样。”
“什么？”
白阁老惊讶的看着突然出声的宋寒酥，这人不是一直在做壁上观吗，怎么突然开口掺和进来？
宋寒酥恍然，她这才发现之前在心里吐槽吐得多了，竟一时不察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笑着敷衍道。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别太在意。”
说完，她笑得特别开朗的看着白阁老。
白阁老有些无语，可又不好意思多说，不知道为何，明明这个叫宋寒酥的一个字都没提到自己，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被嘲讽了。
看着白阁老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宋寒酥有些意外地问道。
“你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虽然你讲笑话有点冷，可听着还挺可笑的。”
白阁老这回沉不住气了。
“我没有讲笑话！”
“哦。”
宋寒酥嘴上答应着，看着白阁老的表情一脸包容，一副“你说是这样就是这样吧”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没信白阁老那句苍白的解释。
白阁老想要反击，可又觉得自己说不过宋寒酥，想要动手，又想起自己打不过沈念又或者是君欲雪。
想到这里，白阁老看向一旁的白染，想在对身上撒气。
要不是白染迟迟不肯同意帮她撮合白岚和阿葵，她现在又怎么会被嘲讽？！
都是白染的错！
她看向白染的眼神恶狠狠的。
白染身上的衣裙被鲜血染红大半，粘连着贴合在地上，部分血迹还未干涸，新的血液就将那块布料重新染湿。
宋寒酥忍不住皱起眉，透过那不忍直视的伤口，原本还在有力跳动的心脏现在已经不如之前活跃。
可就算是这样，在这期间白阁老依旧是几次三番的伸手试图重新取出桌案下的那个带着倒刺的长鞭。
感情这种事真的很奇怪，哪怕是白阁老这种不是人的妖族。
对她而言，爱与不爱是真的很明显。
对于她喜爱的女儿，回亲昵的称呼对方“染染”，就算对方死亡，也依旧保持她的地位，牺牲她的哥哥让她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拥有一切。
可相对而言，不被爱的白染，就连名字都是妹妹走后，母亲出于私心施舍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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