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厂里之后，何雨水难得的和赵鑫坐在了一起支在桌子上聊天，毕竟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闲聊这么奢侈的东西，就是做梦。但是两个研究员，聊着聊着，就再次聊到项目上去了。
“鑫鑫，明年可是十周年了，你有没有合适的献礼项目，这种事，一辈子可就一次。”
“有啊，我准备在化工方面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实现异戊橡胶的量产。”
“嗯，为什么是这个方向？”
“因为别的常用的都有了，虽然不怎么先进，就这个没有，而且咱们国家天然胶产量太低，这种异戊胶是最类似天然胶的，应用范围最广，关键是这玩意出口价格会非常高，基本上可以用天然胶的价格卖，北边也缺天然胶，很适合用来还债，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
“都有了？这么先进吗，你不是说高分子材料才刚刚起步吗，怎么橡胶就这么发达了。”
“这和现在对高分子的材料定义有关，现在的高分子材料，主要就是纤维和塑料，连树脂都不算，更别说橡胶了。至于为啥发展的这么快，都是被逼出来的，三德子和毛熊都是急缺天然胶的，战争打的就是各种材料，所以逼着他们弄出来一大堆合成橡胶的，虽然效率不高，但是就目前情况也够用了。”
“也是，就现在这个情况，60，61年就要逼债了，咱们没来没有办法，既然来了，就得考虑怎么变更这个东西了，拿粮食和矿产还债太亏了，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还被人捅一刀，真不知道那些精神毛熊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手头这些项目能忙的过来吗，我记得项目不少吧。”
“还行，钢铁那边我不准备管了，都已经走上正轨了，也不是什么急需的东西，至于陶瓷那边，我已经有预感，能在61年之前完事就不错了，基础太差了，尤其是沉积，现在对化学的重视程度太低了，大家对于理科重视程度不够，想引导他们一步步成长起来太难了。”赵鑫这一次带人的原因有三点，一是她资历够了，上级能同意配人；二是这种材料就算弄出来，也绝对不是普通钢厂化工厂就能生产的，赵鑫不想离开京城，自然要让别人去了；第三就是任何材料都要有改进的，赵鑫弄出来的只是基础型，他要让这些项目有独立的造血能力，以后能自行对相关项目进行改进和提高。带了几个项目赵鑫也看出来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技术人员，很难完成对新项目的规划的提升，所以她宁可放慢速度也要把人带出来。
“慢慢来吧，理科短时间内能变现的能力太差，现在咱们没钱，再加上主要是赶超，并不是引领，工科明显用处更大一点，只能是好钢用在刀刃上，等咱们有钱了，再慢慢还账吧。”
“这些我都知道，是我步子太大了，但是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关系差了之后不至于卡脖子。对了，雨水姐，你准备开什么项目？”
“我已经抢了庆大霉素的名字，就别瞎掺和了，咱也不能太贪得无厌，等二十周年或者其他时候再说吧，等你那组学习冶金的人学完之后，我带着他们再把之前咱们弄出来的装甲钢研究一下，就行，其它的时间，我准备把连轧机深入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扩大一下幅宽，提高一下轧制压力……”何雨水说着话，突然画风一转，“对于增大轧制压力，我是这么想的，才用气动液压原理，代替电动液压，这样在之间实现软连接，让它不至于在卡住时出现机械损伤……”
嘣，嘣嘣，连续三声敲门的声音，一慢两急，这才是敲门的规矩，连着三下，那是报丧呢。听见敲门声，何雨水立刻说道，“请进！”然后门打开，先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全都穿着军装，其中一个人还拿着一个本子，后面还跟着化学三厂的军代表。
“赵工，何工，你好，这四位是保密部门的人员，专程找你们了解一些事情。”军代表简单的对四个人做了一下简单介绍。表情很严肃，一般情况下，保密部门出动，都没什么好事。
“各位同志好。”
“你好，很抱歉打扰两位，但是我们有一些东西需要找你们了解一下，耽误你们一会时间，还请见谅。”
“应该的，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们的义务。”两个人也没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规矩，如果可以说，人家会说的。
这不，人家立刻就开始交代到底是什么事情了，“赵工，何工，我想问一下，全回转全液压式挖掘机，是你们参与研究的吗？”
“是的，不过我参与的多一点，雨水姐参与的少一点。”问什么，答什么，虽然说孙卫东也参与了，但是人家不问，就不用说。
“我看报告上显示，履带行走机构是你独立研究的，所有的数据都是你研究出来的，其中何工参与了一部分，是这样吗？”
“差不多，不过孙卫东研究员为了研究操纵机制，也深入的了解过。”
“那他看过原文件吗？我说的是你交上去的带有详细研究数据的文件。”
“这个没有，这一部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亲自把它装袋密封，然后由厂里上交了，我这里还有当时上交的时候的密封回执。”实际上，这份资料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赵鑫眼前，她用的时候，就放在办公桌里，不用的时候，就放在超级实验室里，其他人可看不到。关键是实验室预警系统，根本没有发出任何警报，也就是说问题没出在她这里。
“也就是说，这份文件，从你研究开始，一直到上级拆封，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全貌是吗？你也一直没有给任何人说过，是吗”
“应该是的，可能有人看过零星数据，但是，全本只有我自己看过，但是不排除，没看好，有人偷着看过，另外就是转接的时候也不能排除有人打开看过之后又糊上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
“嗯，这些情况我们会详细了解的。接下来几天，我们希望你们两个人不要离开厂里，我们会有相应的同志和你们同吃同住，希望你们不要离开她的视线，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的。”
“好的，我们不会离开工厂，但是我们的项目要停一下吗？”
“暂时停一下吧，把手头的新型冶金材料和新型陶瓷材料先停一下，至于连轧机，可以继续。”毕竟那两种技术很明显就是军用的，保密级别要高一点，至于连轧机，民用设备，顶多算是填补国内空白，不怎么怕泄密。
“嗯，行。”赵鑫答应了，何雨水也跟着答应了，本来今年过年两个人就准备回去吃个年夜饭，现在不用回去了，保密部门的同志虽然办事一板一眼的丝毫不给任何情面，但是人家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这一次把人扣在厂里，不能回家吃年夜饭了，他们自然就会专门给准备一桌。毕竟赵鑫和何雨水对他们来说，是外人，他们对外人还是比较客气的。
军代表把其中两个人送走，只留下两个个女同志，都应该得有三十多岁，甚至可能更大，现在的人看着比较显老，想通过面相判断年龄不太现实。保密这活二十来岁的人根本不能干，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这种事情。赵鑫也没打听两个人的姓名，就算是问了，要么人家不说，要么人家告诉你一个假的，没必要。
等人走了之后，其中一个人给两个人解释道，“这一次也是例行盘查，我们也是为了保证两位的清白。这一次这项技术被偷了，我们海岸的同志，在偷渡去港城的人身上搜出了一份我国新型履带式装甲运兵车的履带行走机构图纸，经过技术辨别，确定是你们研究出来的全回转，全液压式履带挖掘机的履带行走机构，虽然这种信息无所谓，但是我们内部有这么一个大间谍，确实需要查一下，万一以后他会偷其他文件呢。”
“啥，把这玩意儿当成装甲车的履带，这不是开玩笑嘛，这个东西在路上能跑出二十公里来就算出神仙了，根本不适合高速行走，这就是工作的时候临时移动一下，用来当运兵车，仗打完了，这也到不了战场。”
“我们也了解过了，我们这边的同志觉得他拿到之后，故意给改了名，应该是想要谋求更大的好处，毕竟挖掘机和装甲车，孰轻孰重，大家也都清楚。”
“那说起来应该是在上面偷的，里面比这个有价值的多了，如果是在其他环节丢的话，应该不会只丢这一个。”
“这个说不好，万一他们都偷了，只准备用这一份探探路，或者说是通过其他途径转运，我们没有发现也说不好，反正这个年大家就都别想过了。”
“那，你能帮我给我妈说一声吗，过年不回去，也省的她担心。”
“这事儿我们已经告诉赵主任和何师傅了，赵主任说，三十晚上，会过来和你们一起吃年夜饭，她初一就要上班，也没啥过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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