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被窝里抵着贾东旭后背的贾张氏，听到秦淮茹的惊呼，一骨碌爬起来，鞋子都没顾得穿，撒丫子就跑到粮缸前。
粮缸里，那几只老鼠耀武扬威的爬来爬去，不时“吱吱”尖叫几声。
“怎么会这样？”
看到粮缸里那几只吃的肚子溜圆的老鼠，贾东旭麻了！
为了防止粮食被老鼠偷吃，贾家特意把棒子面儿放进粮缸，再盖上盖子。
肯定是昨晚粮缸上盖子没盖好，老鼠才溜了进去，把棒子面儿吃完了。从粮缸上边儿跳进去容易，想从粮缸里出去就难了，粮缸壁高，又太滑。几只老鼠爬不上来，只能在粮缸里来回转圈儿。
贾东旭怒气冲冲的瞪着秦淮茹。平日里做饭，都是秦淮茹的事儿。肯定是秦淮茹粗心大意忘了把盖子盖好。
“你这败家娘们儿，还能干什么？”
秦淮茹一脸胆怯的望向贾张氏。
“东旭，昨晚是我做的饭。可后来，娘又掀开盖子，说看看家里粮食还有多少……”
贾张氏狠狠瞪了贾东旭一眼。
“事儿都出了，你还想打老娘不成？”
贾东旭咬着后牙槽。
“娘，现在粮食没了，外边雪又厚，粮店不开门，咱们一家人可咋办？”
贾张氏叹了口气。
“还能咋办？去问一大爷，还有何家借点儿，把这几天挨过去再说。”
“大不了把话说的好听些。跟他们说，等寒潮过去了，咱们买了粮就还他们！”
秦淮茹一脸惊诧的看着贾张氏。
“娘，到时候真的再还他们粮食？”
贾张氏狠狠剜了秦淮茹一眼。
“你这扫把星，败家娘们儿，我说给就给？
此一时，彼一时。咱们家凭本事要来的粮食，凭啥还回去？”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贾东旭摇摇头。
“昨天夜里，一大爷刚替咱们家给了二大爷家10块钱。今天马上再上门去借粮，我估计一大爷不会给。”
贾张氏把盖子盖到粮缸上。天儿这么冷，孩子们都不能出门玩。棒梗天天在家里喊憋的难受，这几只老鼠可以让棒梗当玩具。
秦淮茹看了一眼趴在被窝里张望的秦京茹。
“京茹刚从何家要了棒子面儿，现在何家又来了个寡妇，去何家要粮估计也难！”
贾张氏冲秦淮茹翻了个白眼，随即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罕见的冲秦淮茹笑了笑。
“从今儿起，出门借钱借粮的事儿，都是你的事儿了！老娘我年纪大了，你这当媳妇儿的，就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妇女也顶半边天。东旭负责赚钱，家里的事儿淮茹你可都得撑起来。”
秦淮茹有些手足无措。
“娘，现在粮店不开门，大家伙手里的粮食肯定都不够……”
贾张氏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盯着秦淮茹。
“一说出去借粮，就那么多理由！怎么着？我们家把你娶进门，供你吃、供你喝，现在家里没粮了。让你出门借粮，你感觉丢脸了？”
“有本事，你清高。借了粮来，你别吃饭！”
秦淮茹咬着嘴唇没敢再吭声。贾张氏可是能说到做到。槐花还在吃奶，要是真不让秦淮茹吃饭。到时候秦淮茹饿的没有奶水了，槐花肯定得哇哇哭。
原本，贾张氏就只喜欢棒梗，不喜欢小当、槐花，一直说俩孙女都是赔钱货。天这么冷，槐花要是一直哭生病了，连医院都去不了，到时候……
秦淮茹不敢再往下想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得想办法解决一家人的早饭。
昨晚，只是每人喝了一碗棒子面粥，现在早就一个个饿的肚子咕咕叫。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秦淮茹愣愣的站在粮缸跟前，实在想不出办法解决一家人的早饭。
贾张氏揣着手在屋子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找出能填肚子的东西。
贾东旭早已经饿的捂着肚子重新爬回了床上。
贾张氏看了看秦淮茹，突然眼珠子一转，从碗柜里拿了一只大碗出来，往秦淮茹面前一递。
“棒梗娘，今儿我们一家人的早餐靠你了。”
秦淮茹疑惑的接过碗，贾张氏已经转身去拿搪瓷杯，倒了满满一杯水递给秦淮茹。
“先喝点水，消化消化……”
“娘……”
秦淮茹有些受宠若惊，从秦淮茹嫁进贾家，贾张氏可从来没主动给秦淮茹倒过水。
“您这是……”
贾张氏一扬下巴，眼睛直直的盯着秦淮茹胸前鼓鼓囊囊的粮仓。
“喝点水，奶水多。等喝完水，你就去把它挤出来。咱们一家人先喝一点儿，挡挡饿！”
秦淮茹一愣，手足无措的转头看向贾东旭。
棒梗和小当是自己的孩子，喝秦淮茹挤出来的奶水，秦淮茹感觉没什么。
可贾张氏、贾东旭两个大人，也都喝秦淮茹的奶水。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被院里的住户戳脊梁骨、笑话？
还有秦京茹。秦京茹可是秦淮茹的堂妹，俩人小时候虽然说还一同吃过奶。可现在，让秦京茹喝自己的奶水，秦淮茹感觉心里别扭。
贾东旭无奈的看了秦淮茹一眼。
“就按娘说的做吧！起码，咱们一家人能有东西进肚子，饿不死。”
“等晚点儿，再出门去借粮！”
看看躺在床上的一家老小，秦淮茹叹了口气，端起搪瓷杯“咕嘟咕嘟”全都喝的下去，拿起大碗扭身去了里屋。
不长时间，秦淮茹端着大半碗乳汁走了出来。
小当和棒梗两个孩子还能勉强喝下。轮到贾张氏、贾东旭和秦京茹，三个人几乎都是捏着鼻子，像吃药似的吞咽了几口。
秦京茹喝完，直接闭住嘴躺在了床上。唯恐一张嘴，把喝进去的乳汁给吐出来。
秦淮茹又喝了满满一搪瓷杯水，坐在炉子跟前，皱着眉琢磨着，等会儿到底去谁家开口借粮。
贾家原本跟易中海和何家关系走的最近，可这两家，现在暂时都不能去。
前院三大爷家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住户能从他们家借出过粮。
昨晚贾东旭刚去偷刘海中家煤球，被抓了个正着。秦淮茹也不可能再上门自讨没趣。
秦淮茹又想到了李卫民。上次，李卫民买那么多东西，还是秦淮茹和傻柱帮他提回来。
秦京茹没从李卫民那儿借到粮食，不代表秦淮茹出马也不行。
现在，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要是借不到粮，一家老小真得饿死在这屋里！
听到院里有了动静，秦淮茹从绳子上扯下头巾戴上，打开门，顺着连廊穿过月亮门，径直走向了李卫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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