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羊脸上来回扫视，仿佛要把羊脸看穿，心中暗自琢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我那只花脸母羊啊，之前的模样在我心里刻得清清楚楚，怎么这会儿羊脸变成全黑的了呢？这事儿透着古怪，莫非……”
突然，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个念头如同一束强光，瞬间在他脑海中划过。“对了，有可能是被抹黑了！” 他的眼睛猛地一亮，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急忙转身，一脸诚恳地对那位提议的老人说道：“大爷，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能不能给我一点儿碱？”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又满含着期待，希望老人能明白他的用意。
“你要碱做什么？” 老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马玉林，眼中满是不解。在这偏远的村子里，碱可不是常用的东西，老人实在想不明白，马玉林在这个时候要碱究竟有什么用处。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家都对马玉林的这个请求感到十分好奇，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围的人群围成一个圈，好奇与疑惑的目光在马玉林和老人之间来回流转。晚风轻轻拂过，带着草原独有的泥土气息，也稍稍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马玉林用恳切至极的目光望着老人，眼神中透着一股执着与坚定，仿佛在向老人传递着他内心深处的信念：“有用，大爷，请您用水把碱化开，装在盆里。”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真相的渴望。老人上下打量了马玉林一番，只见这个少年眼神清澈，举止间尽显懂事有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感，便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老人转身匆匆朝着自家走去，脚步急切却不失沉稳。不一会儿，他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盆化开的碱水，匆匆赶来。碱水在盆中微微晃动，映照着周围人们好奇的面容。
马玉林见状，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牵过那只引发激烈争议的黑脸母羊。
此时，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期待着即将揭晓的真相。他微微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将碱水轻轻往羊脸上擦洗。
一开始，羊脸只是微微湿润，随着马玉林不断擦拭，盆里的水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泛起淡淡的黑色。众人都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羊脸，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擦拭的继续，黑色越来越浓，那只母羊黑白相间的本来面目逐渐清晰地显露出来。 “哈！这不就是我的花脸羊嘛！”马玉林猛地站起身，手指着羊，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恶狠狠地看向杨老疙瘩。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高亢尖锐，在夜空中回荡：“你用灶坑烟子把它的脸抹黑，就想骗过我的眼睛？哼，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可你忘了，我对我的羊再熟悉不过，除非你把它的四只蹄子都砍了，否则休想逃过我的眼睛！”
众人见状，先是一阵短暂的惊愕，随后纷纷回过神来，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杨老疙瘩的行为太缺德。“杨老疙瘩，你咋能干这种事呢，太不地道了！”
“就是，偷了人家的羊还想出这损招，太过分了！”指责声此起彼伏，像一把把利刃刺向杨老疙瘩。杨老疙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在这窘迫的局面下，还妄图挽回颜面，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透着心虚：“马玉林，你看你，别生气嘛。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真的。大家都夸你码踪的本事厉害，我就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你还真找出来了，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可他这牵强的解释，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 马玉林怒目圆睁，手指着自己淌血的牙花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偷了羊不算，还动手打人，哪有这样的玩笑？你这就是故意使坏！”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杨老疙瘩，心中的委屈与愤懑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这一场闹剧，不仅让他担惊受怕，还让他身体受伤，此刻他满心都是对杨老疙瘩的怨恨。
“我给你赔不是，行不？” 杨老疙瘩在众人的指责下，满脸窘迫，极不自然地给马玉林鞠了一躬。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敷衍，眼神闪烁，丝毫没有真正认错的诚意。
他本以为偷羊抹黑这招能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马玉林识破，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装装样子，心里却还在盘算着下次怎么行事才不会被发现。
老人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劝慰。他轻轻拍了拍马玉林的肩膀，耐心地说道：
“孩子，你们都是给别人放羊的，在这世上讨生活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你看，你这不找回了羊嘛，这比什么都强。要是再继续计较，也没啥好处，大家都各退一步，和和气气的多好。”
老人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在这寒冷的夜晚流淌进马玉林的心里。马玉林听着老人的劝解，又看了看周围众人期盼和平的目光，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长舒一口气，想着确实找回了羊，再纠缠下去也无益，便不再追究。
在众人的注视下，马玉林牵着花脸母羊，缓缓踏上了回家的路。此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只有他和羊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响。
月光如水，洒在草原上，仿佛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纱，如梦如幻。马玉林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疲惫却又透着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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