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仙帝的话一下子把顾圣干沉默了。
为什么？
因为他行走诸天，从未用过真名，只有“荒古”之名，甚至三剑客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而风云仙帝见面就说出了他的底细，他能不沉默？
是谁，到底是谁泄露了他的身份。
不过圣子是什么鬼，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称呼啊。
“你不是从未离开过风云大世界，为何知道我？”顾圣开口问道。
他可不相信风云大世界是推演天机算到他的来历的，算到他叫顾圣他信，但算到他是圣子这个身份，别说仙帝了，就算是破道来了都得被天机反噬身陨道消。
谁让自家老子那么牛掰呢？
“我并不是从未离开过风云大世界，起码不久前，离开过一次。”
说话间，风云仙帝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枚令牌，继续道：“想必圣子对此很熟悉。”
顾圣缄默。
这令牌他能不熟悉吗？
他身上就有一枚，并且功能比起风云仙帝手中的令牌还要多，可以随时出入长生界。
若是太虚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风云仙帝就是当初跟元祖他们一起接受圣皇殿招安的仙帝之一。
而风云仙帝此时也将自己已经接受圣皇殿招安的事告诉了顾圣，随后笑道：“其实圣皇令不仅仅可以让我等随时可以前往圣界，还能浏览圣皇殿的道藏，恰巧，不久前，我看到了关于圣子的记载。”
“今日一见，果然虎父无犬子。”
父亲用了百万年铸就一部史诗传奇，儿子五十万年成尊也不遑多让。
“与父亲相比，我差多了。”顾圣摇摇头。
他这不是谦虚，而是在说事实。
他能有今日这般成就，除了天赋与努力以外，最重要的还是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除了仙道以外，他还走肉身神藏之道，只不过他没做到两者完美融合，走不上父亲所说的极境之路，但兼修两道，已经让他超越了无数人，这便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带来的好处。
风云仙帝不知，还以为顾圣在谦虚，对顾圣这位圣子的好感瞬间拉满。
他本以为顾圣七百年来无一败绩，会很狂很傲，并且有圣子这个身份，顾圣也有狂傲的资本。
但现在见到本人后，风云仙帝暗道一声惭愧，素未谋面，竟然就刻板起来了。
而他身为“万界之师”，自然更喜欢谦虚的晚辈。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原因，你所选择走的路很危险，所以我没办法对你出手。”
风云仙帝说道，他看得出顾圣为什么要一直挑战各界强者，并且不是在战斗中就是在前往战斗的路上，一刻都不曾停歇。
凝聚无敌气势，最后在气势凝聚达到巅峰时，再向更强者挑战，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借助强大的压力让自己一举打破境界的桎梏，晋升仙帝。
这是一条战仙之路，光是挑战各界仙尊凝聚无敌气势就无比艰难，稍有不慎就会陨落。
而最终还要以仙尊之躯挑战仙帝，这根本就是一条绝路，与仙帝一战，顾圣会死。
所以风云仙帝不能出手。
但此刻顾圣的无敌气势已经凝聚到最巅峰的时刻，处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若就此中断挑战，那无敌气势被破，心境受损，修为也会大跌。
“我理解。”
顾圣点头，就要离开。
既然风云仙帝是自己人，那他也没理由与之决一死战，他要趁现在无敌气势凝聚不散，前往下一个世界。
这条路，他要走到底。
“其实以你的底蕴，稳打稳扎，前途亦是不可限量，为何要选择这么危险的一条路？”风云仙帝不解，身为圣皇之子，天赋资源都不缺，根本没必要冒险走战仙之路。
“因为我是圣子！”
顾圣身姿挺拔，脸色平静地说道。
风云仙帝讶然，然后点点头，身为圣皇之子，既是一种荣耀，但同时也是一种压力。
“前辈，你有没有仇人？”
顾圣忽然问道。
“……”
这下轮到风云仙帝沉默了。
顾圣见状，眸光一闪，又回到亭子坐下，继续道：“看来前辈是有仇人，不妨告诉我，我去挑战他，他要是把我弄死了，他也是死路一条，他要是没把我弄死，他还是死路一条。”
风云仙帝听到顾圣的话，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合着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说实话，你这番话对我很有诱惑。”风云仙帝说着随后又摇摇头，继续道：“但我不能告诉你，至少不能从我这里知道，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承受不了圣皇的怒火。”
“我不怕死，也不会死。”顾圣神色非常认真，似乎觉得这还不够说服风云仙帝，又补充了一句，说：“你也不用担心我父亲会责怪你，说句实话，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希望我死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风云仙帝嘴角微微抽搐，哪有人希望自己儿子死的？
“有些事情说来话长，但你只要知道我若是死了的话，我父亲不仅不会生气，甚至还会很高兴，你也不想一直滞留在仙帝境吧？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突破桎梏宸成为破道的机会。”
顾圣认为重症就需要下重药，复仇加上可以突破仙帝桎梏的诱惑，他不信风云仙帝就不心动。
“圣子，你这是在诱惑我啊！”
风云仙帝苦笑，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这人淡泊名利，但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他的仇人实力与他相仿，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一直没有报仇的机会。
而破道，是每一个仙帝生灵的追求，他自然也不例外。
顾圣说的话，的的确确打动他了。
顾圣也能看得出来，他趁热打铁地说道：“心动不如行动，说吧，你的仇人是谁。”
风云仙帝猛地抓起桌子上一杯热茶一饮而尽，然后“啪”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面目竟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干了。”
“你可知绝情仙帝？”
顾圣一怔，然后点点头，说：“诸天万界仙帝就这么多，绝情仙帝我自然听说过，传闻他修炼的是无情道，绝情绝爱，是最为冷血无情的仙帝。”
风云仙帝重重的点头，谈及绝情仙帝时，他似乎换了一个人，之前他气质淡雅，而现在，顾圣能够感受到一股忧郁。
到底是什么仇，竟然能让一尊仙帝前后气质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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