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莱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有些呆的表情。
他放下了杯子，转头寻求解释似的看了眼伊莱亚斯。
伊莱亚斯：？
“你看我做什么？”他真挚的发问。
莱诺翻了个白眼。自己居然觉得这狗比能给出解释，喝咖啡中毒了吧！于是他翻了个白眼，再次看向主教。
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他满腔疑惑。
但伊莱亚斯不正常。所以他觉得自己像个被路过的狗咬了一口的无辜路人。
他不满，莱诺真是莫名其妙！
对，这家伙打比方宁可把莱诺比成狗，也不愿意说自己是条无辜被踢的狗。
莱诺浑然不知。
刚才听到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就、就没了？”
莱诺觉得奇怪呢，伊莉莎主教怎么突然不吭声了，他还好奇后续。
这就像是故事讲到一半，说书人就说什么下回分解之类的话，然后收摊回家。
搞什么啊！
伊莉莎也有点疑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既然决定了把事情说出来，她当然不会吞吞吐吐，跟挤牙膏一样。
但现在的问题是……
“我不记得了。”她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我不记得了……”
哈，骗人的吧？
莱诺有些狐疑，“你不会在逗我玩吧？”
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旁边坐着的伊莱亚斯总算不再纠结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附身上前，压了压侦探的肩膀，平淡的瞥过来，说：“不，她没说谎。”
不是，我们一直走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事的？？
莱诺的第一反应是猛地扭头看祭司。
眼神宛如“明明都是垃圾但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学习的”。
第二次了，伊莱亚斯有些疑惑的想，这家伙第二次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了。
能不能别当谜语人，说点祭司能听懂的话？
“能不能别突然开始眉来眼去，这里还有一个人呢。”伊莉莎无语。
“咳，抱歉！”私家侦探立刻坐直，不再企图用眼神逼问伊莱亚斯。他心虚的对现委托人说：“嗯嗯，然后呢？”
伊莉莎：“你完全没听，对吧？”
因为现雇主永远是最大的，所以没办法面不改色的撒谎，这件事真的叫人挺苦恼的。
莱诺最后捂着脸，诚实且悲伤的说：“对。”
伊莉莎当了这么多年主教，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嘴角一抽，但还是耐住性子，没有翻白眼。
如果伊莉莎主教深刻的了解对面坐着的人是个什么性格，她这个时候就应该直接把茶水泼到脸上去。
因为对面坐着两个人渣。
伊莱亚斯敲了敲桌子，把逐渐跑偏的主题拉回来。他撑着下巴，解释：“没有眉来眼去。”
莱诺心想：好了，知道你暗恋我，不用掩饰了。
伊莉莎心想：呵呵，谁信啊？
伊莱亚斯自我认为为这件事说上一句话已经算得上是认真解释了，所以他抛到一边，开始说另一件事：“你已经死了。”
他指向伊莉莎。
啊？
不知道是先吐槽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放到第二个说，还是惊讶原来和他们聊了这么久的又是个死人。
咦，为什么是又？
原来是因为你们多言教会里全是死人。
莱诺终于撑不住了。说实话，自从进了这个教会，没有一件事是正常发展的。
这剧情的抽象程度宛如吃了毒蘑菇才写出来的。
他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掀翻桌子，面带惊讶的说：“这教会是什么死人堆吗？”
伊莉莎主教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听到这句没礼貌的话立刻投来眼刀。
骂谁的教会呢！
莱诺压低声音，有点委屈：“我又没说错。”
嘴上这么说，莱诺实际上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超凡界当中什么离奇的事情都能发生，但这几个月已经遇到两次有关“死者复活”的事情了，是不是一种预兆？
但复活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能。
一具已经死去的躯壳无论怎么做些什么，也不可能变回活人，只能召来祸端和怪物。
有不少事例证明了这一点。
靠，不会是伊莱亚斯准备搞这些邪门歪道吧？仔细想想，伊莱亚斯以前还是邪教的祭司呢！也不是没有可能。
被打断话，而且又被用看不懂的眼神盯着的伊莱亚斯莫名觉得心累。
他吐出一口气，从来没有这么耐心的继续说：“但你还没死透。”
伊莉莎：“啊？”
伊莱亚斯耐心耗完了。他冷下脸，不愿意再开口。
眼看祭司的表情重回“垃圾别来烦我”，莱诺急忙拦住想询问的伊莉莎主教。这个时候的伊莱亚斯最恐怖了，他是真的下一秒会动手杀穿所有人的。
私家侦探大喊着：“听听，客人！冷静啊，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你这不还没死吗，没死就不要找死啊！我们坐下好好聊一聊，行不行？”
好不容易才把人劝住了。
伊莱亚斯居高临下瞥了一眼，很不爽的啧了一声。
莱诺额头青筋一跳，“你不要给我挑事，伊莱亚斯！”
伊莱亚斯不爽的想，被骂了。好，再忍你一次！
他浑身黑气的移开了视线，开始专注的盯着窗台上的白百合。
侦探松了一口气，对冷静下来的伊莉莎说：“别管他。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你还记得为什么要写那封信给我吗？”
直觉告诉莱诺，这一点非常重要。
伊莉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迟疑了一会，回答：“因为我需要你帮我，不然所有人都会死。”
“我问的不是这个，”莱诺猛地摇头，组织了一会语言，“为什么是第二封信？为什么要用那么隐晦的写法？你在提防着谁？”
侦探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最近发生的事在他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无数不重要的事被他抛在一边。
最后他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盯着面前的女人，说：
“或者我换一个问法——那封信里，你到底还藏了什么事？”
他的眼睛是一片终年不散的雾气。
此刻黑压压的，像盖住天空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看到伊莉莎的表情，他心头一沉。
“你也不记得了？”他几乎不抱希望的问。
伊莉莎扭头看向窗台，望见了奇异的天色。她的声音像隔了一层玻璃，模糊不清，“我还记得。”
她转过头，直勾勾的和莱诺对视，“这本来是个不应该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莱诺毫不畏惧和她对视，像是隔着她在和另一个存在说话。
“没有永远的秘密，秘密最后都会摊开在所有人面前。所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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