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光一闪，映照四方，晃得众人不由地眯了下眼。
帝兵有灵。
按理说，遇上原主，重楼大戟多少会有些兴奋，但此刻北冥帝君当前，重楼大戟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仿佛没有觉察到原主的存在。
北冥帝君看着重楼大戟，眼底涌现出一丝怀念。
“倒是将本座的烙印抹得一干二净。”
他罕见地笑了笑，“多年前，本座便对此有所感应，那个时候的你，应该没有这个能力抹除本座留在重楼的烙印。”
“此乃九阴前辈出手所为。”
古夜回道。
当年在帝坟战场血色厄土，正是太古烛帝为他抹除干净了重楼大戟中原主的印记，清除掉了这个隐患。
这也算是太古烛帝彻底消亡前，送给他的最后一份大礼。
“太古烛帝么……”
听到这个名号，北冥帝君愣了愣神。
片刻后，他才轻轻颔首，“也对，用来铸造重楼的龙骨，本就是从他身上取来的。除了本座，也就只有他可以轻松抹去本座留在重楼里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将目光从重楼大戟转回到古夜脸上，问道：“你便是因为当年本座袭杀烛帝一事，此刻才会对本座有所敌视，对么？”
“不错。”
古夜又是点了点头，并未否认这一点。
他的确对北冥帝君有所敌视，甚至萌生过复仇的想法。
“你很坦诚，本座很欣赏。”
北冥帝君微微一笑，眼中的欣赏之色愈发浓烈。
双方实力有所差距的情况下，还敢如实承认对他这位巨头的敌意，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可下一刻，这位北冥帝君脸上的笑容便忽然一收。
“但本座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年阴神两界交战，初代北冥战死，位置空缺，本帝需要一份足够傲人的战功，来争夺这个位置。”
“烛帝乃太古龙族四祖，和龙公帝敖齐名的存在，且当时正值虚弱，斩杀了他，便是一份天大的战功。”
“可惜，本座当年还是失利了，小觑了烛龙一脉的时间大道，最终败走，只带走了烛帝的一条龙尾。”
“虽然没有能顺利斩杀烛帝，但有一条龙尾为证，也算为本座取代初代北冥的位置奠定了基础。”
“那条龙尾也被本座炼制成了帝兵。”
北冥帝君道：“所以，袭杀烛帝之举，乃本座应时势所为，且鲲鹏与龙凤本就互为宿敌，本座绝不会为当初的决定感到懊悔。”
这番话一出，船上的气温仿佛瞬间跌落到了冰点。
楚霸王和胖头鱼的精神也紧绷到了极点，生怕两人忽然间会大打出手。
说实在的，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二位还有这么一层恩怨。
若早点知道，定会想方设法避免双方的见面。
古夜为太古烛帝传人的身份，早已天下皆知。
北冥帝君却是太古烛帝曾经的敌手，甚至还亲手斩下过太古烛帝的一条龙尾。
古夜很有可能承接下这段恩怨过往，与北冥帝君交恶。
那样的场面，绝不是楚霸王和胖头鱼想看到的。
可偏偏，他们并没有那个实力参与进去，哪怕是此刻的局面都无力改变。
值得庆幸的是，双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明白你所言的意思，也知九阴前辈的陨落与你并无太大关系。”
实际上，古夜并不认为当年北冥帝君的袭杀对后来烛帝的陨落有太大的影响。
要知，上古末年龙佛大战，距离北冥帝君的那次袭杀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而烛帝面对的对手乃是大罗天古陀一脉的燃灯古佛，号称万佛之祖的恐怖存在。
若非至尊，无论是否处在全盛状态，都很难从那位万佛之祖的手下存活。
如龙公这样的当代龙族高层，也都很清楚这一点。
否则的话，龙族对佛教的仇视也不会远胜于对眼前这位北冥帝君的仇视。
至少，龙族一直都没有找这位北冥帝君麻烦的想法。
这其中或许有基于大世格局的考虑看，但绝不会成为决定性因素。
倘若当年北冥帝君袭杀太古烛帝成功，今日也轮不到古夜来谈起这份恩怨，早有龙公与之死磕。
“但我依旧为九阴前辈感到不忿和不解，阁下要争功去取代初代北冥，此事和龙族有何关系？”
“初代北冥陨落在上古阴神大战，属于阴神两界的争端，那个时候的龙族虽然脱离了大秦，但亦没有和神界三教走在一起，只能算是中立，甚至因为旧主大秦的关系，佛教依旧将龙族列为对手。”
“这种处境的龙族，甚至连中立都算不上，应该更倾向于阴界一方。”
“既如此，阴界为何要仇视龙族，阁下又为何要针对九阴前辈？”
“更何况，以酆都为首的阴界五巨头不是一直自诩中立么，为何一个初代北冥的位置，要靠袭杀龙族强者来立功争位？”
古夜展开了质问。
“你并不了解当年的情况……”
北冥帝君摇了摇头。
“上古末年的局势之复杂，纵本座这样的亲历者，当时也很难分辨清楚。”
“上古末年那场阴神大战，跨越了漫长的时间，正因为如此，阴神两界各方势力的立场都在不断变化。”
“阴界五巨头如此，龙族亦如此。”
“简单来说，上古末年那场阴神大战是太古亡秦之战的延续。”
“太古大秦落败，三教崛起，取代太古大秦，成为了九天之主。”
“但三教的势力范围也仅限于神界九天，太古大秦也并没有完全终结，流亡至阴间，甚至占据了一方大界，最重要的是那位大秦之主未死，这让太古大秦有了卷土重来的可能。”
“除了太古大秦，太古大商和太古大周都在阴界有着很强的影响力，扎根漫长岁月。”
“太古三朝都让三教心有顾虑，再加上三教一直想要染指阴界九地，于是便向阴界伸手了。”
“一开始，三教只是给阴界施加压力，希望阴界内部能自行解决掉太古三朝。”
“许久以来，阴界九地本就被分作了两大阵营，即酆都、古阴庭为首的旧神集团，以及太古三朝这些后来者组成的新神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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