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端是一名魏军斥候。
数日前庆州来信，情况十分的危急。
安抚使秦游亲自率军支援，一路上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他领的三人小队就是其中一支。
大军行至凤山附近，大雪和冰冻将往日的道路掩盖，让路变得十分难走。
三人快马加鞭地在被雪覆盖的道路上奔驰。
很快前方便出现了三匹黑骑。
程端当即抬手，和其他同伴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对面胯下的马发出嘶鸣，浑身蒸腾出白白的雾气。
双方都警惕地看着对方。
程端率先开口对暗号，“口令，奇变偶不变！！”
对面为首的人对道：“符号看象限！！”
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程端打马上前问道：“庆州情况如何？”
“庆州出现了叛徒，赵将军连夜带着兄弟们撤退。”
“我等是秦大人派出的斥候，援军就在后方，弟兄们辛苦了。”
程端恭敬地拱手行礼。
对方还礼，接着道：“庆州城的敌军不下三四十万，还请兄弟禀报秦大人。”
“什么？？”
程端三人虎躯一震，纷纷对视一眼，面罩下的脸上尽是一片震惊之色。
他回过神来后，沉声道：“你们回去告知赵将军，我等这就回去禀报秦大人。”
双方拱手，各自打马迅速离开。
不多时，秦游也从程端的口中得知了庆州被攻下的消息。
阿福阿禄听见敌人有三四十万人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个乖乖，三四十万攻打庆州。”
他们跟着秦游这些年也算是南征北战，还是第一次撞见这么多人的。
一千人已经不少了，而敌人却是有三四十万，根本无法想象这么多人攻城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秦游面色平静，对面前的程端说道：“程校尉，你立即带领你的部下前往庆州城打探消息，不能贪功冒进。”
“诺！！”
程端拱手答应，带着自己的麾下斥候打马离开。
秦游接着对身边的阿福说道：“阿福，传令大军就地休整等待赵将军领兵回来。”
晚些时候。
赵恤领着八千人和秦游汇合。
二人也没有在凤山多待，立即合兵撤回怀州扶余城。
黑山和凤山都是两个战略的至高点。
这两个位置若是在其他时候魏军是不可能放开，但寒潮下，补给很难运送上山。
所以黑山和凤山都被魏军放掉。
路上，秦游从赵恤口中才得知是军中出了叛徒，打开城门迎接敌人进城。
赵恤咬牙切齿地说道：“特么的，城里的粮草都便宜他们了。”
秦游安慰道：“些许粮草，给他们就给他们了，你们能安全回来就成。”
赵恤脸上的不忿之色更加浓郁。
“我已经准备死战不退，奈何军中出现了胆小鬼。”
秦游知道赵恤的为人。
虽是武将出身，但更多的是文人气息。
很难想象得到一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赵恤居然会爆粗口。
可见他心中是有多生气。
他接着开口，“赵叔也不用太过自责，留着有用之身，接下来好好杀敌便是。”
赵恤闻言颔首，也没再多说。
又就是不想让麾下将士都白白被叛徒害死，这才带人撤退。
一夜无话。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
一万三千余人尽数回到扶余城。
秦游还没来得休息，程端他们也回来了。
程端面色凝重地拱手道：“大人，敌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出发，进入庆州地界，距离扶余城只有十五里。”
秦游接着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程端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说道：“很多，漫山遍野都是，属下和其他同袍都不敢靠近。
但保守估计至少有十五万人。”
“嘶......”
秦游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旁坐着的赵恤解释道：“大多都是手无寸铁的蒙古人，不过人数多了，威胁一样很大。”
秦游挥手示意程端离开，他坐到赵恤身边，神情并没有多少的波动。
中午。
城外便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扶余城上的魏军如临大敌。
小憩了一个时辰的秦游也着急忙慌地登上城墙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人影。
从望远镜中，城外这些人手里也没有什么武器。
不过云梯却是有十几架，还有数架撞车。
看样子今天要攻城。
秦游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阿福阿禄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吃饭，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势。”
阿福阿禄二人各自点头，纷纷离开去传令。
很快城头上便升起滚滚的浓烟。
完颜晔和乌谷褐等人见状，也下令大军埋锅做饭。
虽然从庆州城内得到了大量的补给，但粮草也不够四十万人吃几天的。
所以他们必须打下去。
只有不断的攻下城池才有活路。
双方用完饭后。
完颜晔没有下令攻城，而是派人去劝降。
阿福正想举起扣动扳机，被秦游拦下，“看他们要搞什么花样？”
他话音刚落，城下便传来蹩脚的汉话。
“城上是何人守将？”
秦游他们冒出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兽皮大衣，胡子拉碴的大叔问的。
“本官乃是大魏北方数个都护府安抚使秦游，回去告诉完颜晔，想让本官投降，让他爹亲自过来。”
城下的蒙古汉子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城头上的秦游。
这个名字在他们草原上就没有不知道的。
他今天也是头一次看见本人。
看清秦游的脸后，他急忙打马离开，把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完颜晔。
完颜晔恼羞成怒，秦游让他爹亲自过去。
他爹早就死透了，哪里去的了，这摆明就是在耍他。
他忍无可忍地大声咆哮，“进攻！！”
乌谷褐等人得令后，督促大军进攻。
号角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
狂风大雪中，乌泱泱的人不断地涌向城墙。
城墙上的魏军开枪反击。
但下方的人就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刚倒下一人又挤上来数人。
不一会儿。
云梯顺利地靠近城墙。
那些手无寸铁的蒙古百姓不要命的顺着云梯攀登。
不到一个下午。
城墙下已经堆满了人。
鲜血将城墙下染成一片赤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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