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宗后山的传送阵在蓝毛灵鼠的空间灵力加持下，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李江将最后几名受伤的弟子推入阵中，回头看向笼罩在影雾中的主峰，玄煞那道接近分神境中期的气息如跗骨之蛆，距离已不足十里。
“青长老，走！”李江一把抓住青松子的手臂，归墟剑横扫出一道青金剑光，暂时逼退追来的影族修士。
这些修士修为多在金丹境大圆满，虽不足为惧，却像烦人的苍蝇般拖延时间。
青松子拄着龙杖踉跄起身，元婴境大圆满的灵力已十不存三，他看着阵中逐渐模糊的弟子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没时间废话！”李江不由分说将他推入传送阵，自己则转身面对汹涌而来的影雾。
蓝毛灵鼠窜到他肩头，出窍境初期的空间灵力在他周身织成一张透明的网，能提前预警影族的突袭。
沐瑶站在阵中，冰蓝色的灵力不断注入阵眼，声音带着哭腔：“李江，快进来！”
李江回头冲她咧嘴一笑，归墟剑上的焚天焰骤然暴涨：“告诉他们，在落霞谷汇合。”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青金流光，主动冲向影雾深处。
玄煞的身影在影雾中显现，暗金色战甲上的血迹尚未干涸，看到传送阵光芒渐灭，眼中红光更盛：“想走？”
骨节分明的手掌虚握，周围的影雾瞬间凝聚成数十道黑色长矛，长矛上缠绕的影丝发出刺耳的嗡鸣。
“你的对手是我！”李江怒喝一声，归墟剑挽出三道剑花，青金剑光与黑色长矛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冲击波将他震得连连后退，喉头一阵腥甜，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在分神境威压下竟出现了滞涩。
蓝毛灵鼠突然嘶鸣，空间灵力在李江身前炸开一片蓝光。玄煞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骨掌带着浓郁的影力拍向他的后心，这一掌若是打实，即便有灵力护体，也要经脉尽断。
“空间转移！”李江借着冲击波的力道侧身翻滚，灵鼠的空间灵力及时撕开一道裂缝，让他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
玄煞的骨掌拍在空处，地面瞬间塌陷出一个数丈深的黑洞，黑洞中溢出的影力连岩石都在快速腐蚀。
“只会躲吗？”玄煞的声音带着嘲讽，身影再次融入影雾。
李江知道自己绝非对手，拖延时间的目的已达到，当务之急是尽快脱身。
他看准一个方向，归墟剑插入地面，焚天焰顺着剑身为引，在地面燃起一道火墙，暂时阻隔了影雾的追击。
就在他准备启动备用传送符时，手腕突然一麻，一道细微的影丝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脉门。影丝上带着诡异的腐蚀性，正顺着经脉向丹田蔓延，所过之处灵力瞬间紊乱。
“中了影族的‘蚀灵丝’！”李江心头一紧，急忙运转《冰火归元录》，冰寒灵力顺着经脉逆行，试图冻结影丝的蔓延。
但这影丝显然经过玄煞加持，竟能在冰寒中继续蠕动，甚至隐隐有加速的趋势。
蓝毛灵鼠急得用爪子去撕影丝，却被影丝上的反震力弹开，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李江强忍着经脉撕裂般的疼痛，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正是他从锁灵渊带出的“焚心丹”。此丹能瞬间提升三成灵力，代价是事后会灵力枯竭三日，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丹药入口即化，灼热的药力瞬间流遍全身。李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混合着焚心丹的药力，竟硬生生将蚀灵丝逼回腕脉。他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捏碎了手中的传送符。
玄煞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只看到地上残留的一截影丝在焚天焰中化为灰烬。他抬手按住眉心，似乎在感应什么，片刻后发出一声冷笑：“水系节点么……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落霞谷的临时营地中，传送阵光芒闪烁，李江踉跄着从中走出，刚落地便喷出一口鲜血。蚀灵丝虽被逼退，却已在他经脉中留下数道细微的伤痕，焚心丹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灵力如退潮般急剧流失。
“李江！”
“这是……蚀灵丝？”
沐瑶第一个冲上来扶住他，冰蓝色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他体内，感受到那几处被影力侵蚀的经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小事。”
“青长老他们呢？”
李江摆摆手，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瓶疗伤丹，倒出三枚塞进嘴里。
“在那边休整。”沐瑶扶着他走向临时搭建的帐篷，沿途的联盟弟子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
这些弟子多是从紫霄宗逃出来的，亲眼见识了李江独战影殿主的决绝，看向他的眼神中已多了几分信服。
帐篷内，青松子正与几名各宗门的长老议事。看到李江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其中一位身着土黄色道袍的老者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夫玄土宗枯木真人，多谢李道友仗义相救。”
他是元婴境中期修为，宗门驻地与紫霄宗相邻，此次也遭了影族突袭。
李江回了一礼，直接切入正题：“玄煞没有追来，恐怕另有图谋。”
他将蚀灵丝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重点提到玄煞最后那句关于水系节点的话。
“水系节点……”
“书中提到过，七星封魔阵的七大节点对应七系灵力，其中水系节点位于极北之地的寒冰渊。”
沐瑶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本残破的《上古封魔录》，快速翻动着书页。
“寒冰渊？”
“那里常年被万年玄冰覆盖，灵力稀薄，怎么会是水系节点？”
枯木真人皱眉。
“正因为寒冷，才更适合隐藏水系灵力的波动。”
“影族选在那里，就是算准了我们不会轻易想到。”
李江接过《封魔录》，书页上关于寒冰渊的记载已残缺不全，只隐约能看到“冰眼”“玄水之心”等字眼。
青松子咳嗽两声，元婴境大圆满的灵力在他体内流转，声音带着疲惫：“当务之急是确定寒冰渊的位置，再派人去探查。”
他看向李江：“只是李道友伤势……”
“我没事。”
“给我半日时间休整，明日一早便出发。”
李江摆摆手，运转灵力压制着体内的不适。
“我跟你一起去。”
“《封魔录》上的记载只有我能看懂，或许能找到破坏节点的方法。”
沐瑶急忙道。
“不行。”
“你修为只有出窍境初期，寒冰渊环境恶劣，太危险。”
李江直接拒绝。
“那让灵鼠跟你去。”沐瑶看向蓝毛灵鼠，小家伙立刻挺胸脯，出窍境初期的空间灵力在它周身打了个转，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实力。
李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他知道自己现在伤势未愈，有灵鼠在身边，遇到危险也多一分保障。
次日清晨，李江的灵力恢复了七成，蚀灵丝造成的经脉损伤在疗伤丹的作用下已无大碍。
他与蓝毛灵鼠站在落霞谷的出口，沐瑶将一枚冰蓝色的玉佩塞进他手中：“这是传讯玉佩，遇到危险立刻通知我。”
玉佩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李江握紧玉佩，郑重道：“等我回来。”
一人一鼠化作一道青金流光，朝着极北之地飞去。
蓝毛灵鼠站在他肩头，不时发出尖锐的嘶鸣，用空间灵力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极北之地的罡风异常凛冽，即便是出窍境修士也需运转灵力抵御，飞行速度比平时慢了近三成。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寒冰渊外围。这里的气温已低至零下百度，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蓝毛灵鼠缩了缩脖子，出窍境初期的空间灵力在它周身形成一层防护罩，才勉强抵挡住寒意。
李江运转《冰火归元录》，体内的冰寒灵力与外界的寒气相互呼应，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冰层，冰层下隐约能看到蓝色的水流，水流中蕴含着精纯的水系灵力，只是被某种力量压制着，无法散发出来。
“看来就是这里了。”李江蹲下身子，手掌按在冰面上，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探入冰层。
冰层下的水系灵力异常活跃，却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汇聚向同一个方向——那应该就是水系节点的核心位置。
蓝毛灵鼠突然指向左前方，那里的冰层颜色比周围更深，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纹路在流动。李江心中一凛，那些纹路与紫霄宗典籍阁的影藤极为相似，只是更加凝实，显然影族早已在这里布下了埋伏。
他示意灵鼠收敛气息，两人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黑色纹路，朝着水系灵力汇聚的方向潜行。越往深处走，冰层下的水系灵力越浓郁，甚至能听到冰层下传来的水流声，那声音时而平缓，时而急促，像是某种阵法在运转。
突然，蓝毛灵鼠拽了拽他的衣袖，空间灵力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画面：前方百丈处，一个巨大的冰窟中，数十名影族修士正围着一块蓝色的晶石，晶石周围刻满了黑色的符文，正是七星噬灵阵的阵纹。
李江悄悄探出神识，发现那些影族修士中，竟有两名出窍境中期的将领，还有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正坐在晶石旁的冰座上，手中把玩着一根布满铜锈的权杖——正是玄煞口中的影殿右护法，鬼臾。
鬼臾的修为深不可测，李江的神识刚靠近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他心中暗惊：“至少是分神境初期，比玄煞稍弱，却也不是现在的我能对付的。”
蓝毛灵鼠的空间灵力再次传来画面，这次清晰地显示出蓝色晶石的模样。
晶石足有丈许高，通体透明，里面包裹着一颗跳动的蓝色心脏，每跳动一次，冰层下的水系灵力便会翻涌一次，被阵纹源源不断地吸入晶石中。
“那是玄水之心！”李江想起《封魔录》上的记载，玄水之心是寒冰渊亿万年孕育的水系本源，若是被影族炼化，整个极北之地的水系灵力都会被七星噬灵阵吸收。
他正思索着如何潜入，冰窟中突然传来鬼臾沙哑的声音：“既然来了，何必藏着掖着？”
李江心中一紧，知道已被发现。他不再隐藏，提着归墟剑从冰层后走出，蓝毛灵鼠跳到他肩头，出窍境初期的空间灵力蓄势待发。
鬼臾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中闪烁着绿光，上下打量着李江：“毁了金、木两系节点的小家伙，果然有几分本事。”
他手中的权杖轻轻一点，冰窟周围的黑色符文突然亮起，将整个冰窟封锁起来。
两名出窍境中期的影族将领上前一步，影力在他们手中凝聚成冰锥，显然是得到了鬼臾的命令。
“玄煞呢？让他出来！”李江故意提高声音，试图探知玄煞的下落。
鬼臾桀桀一笑：“殿主忙着准备其他节点，哪有功夫陪你玩？”
他站起身，合体境初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不过你放心，老夫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李江感受到那股比玄煞稍弱却更加阴邪的威压，握紧了归墟剑。
他知道硬拼没有胜算，必须找到节点的破绽。目光扫过蓝色晶石，发现玄水之心的跳动频率与周围的符文闪烁频率完全一致，显然符文是通过模仿玄水之心的律动来吸收水系灵力。
“就是现在！”李江突然冲向晶石，归墟剑上的焚天焰暴涨，青金剑光直刺晶石周围的符文。
鬼臾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攻击节点，急忙挥动权杖，一道黑色光墙挡在晶石前。
“砰！”剑光与光墙碰撞，焚天焰与影力相互侵蚀，发出滋滋的响声。
李江借着反震之力后退，同时对蓝毛灵鼠使了个眼色。
灵鼠会意，出窍境初期的空间灵力突然爆发，在两名影族将领脚下撕开两道裂缝，将他们的脚踝冻在冰层中。
“找死！”鬼臾怒吼一声，权杖指向李江，无数黑色的触手从冰层下钻出，缠向他的四肢。
这些触手带着刺骨的寒意，比玄煞的影力更加阴毒，触碰到灵力护罩便开始腐蚀。
李江脚踏剑步，在触手的缝隙中穿梭，归墟剑不断挥出剑光，斩断那些靠近的触手。
但触手仿佛无穷无尽，刚斩断一批，立刻又有新的从冰层下钻出，很快便将他包围在中央。
“困兽之斗。”鬼臾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权杖再次点向晶石，玄水之心的跳动突然加速，冰层下的水系灵力翻涌得更加剧烈，一部分甚至化作冰箭，射向被围困的李江。
腹背受敌之下，李江的灵力消耗极快。
他看着那些不断射来的冰箭，突然想起《冰火归元录》中记载的“借势”之法——以自身灵力引导外界之力，为己所用。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刻意抵挡冰箭，而是运转体内的冰寒灵力，尝试与冰箭中的水系灵力沟通。
起初冰箭中的水系灵力极为抗拒，被影力污染得充满暴戾之气，但在《冰火归元录》的柔和引导下，竟有一小部分开始变得温顺。
“有用！”李江心中一喜，加大了引导的力度。
那些温顺的水系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流入丹田，与他自身的灵力融合在一起，竟让他消耗的灵力恢复了一丝。
“竟能净化被影力污染的灵力？”
“有点意思。”
鬼臾察觉到不对劲，浑浊的眼珠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权杖一顿，玄水之心的跳动骤然变得狂暴，冰箭中的水系灵力也随之变得暴戾，李江的引导顿时失效。
就在这时，蓝毛灵鼠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出窍境初期的空间灵力与它的精血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蓝色的光箭，射向鬼臾手中的权杖。
这一箭凝聚了它全身的力量，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连鬼臾都没能完全避开，权杖被射中，上面的铜锈簌簌掉落，露出里面漆黑的本体。
“孽畜！”鬼臾吃痛，反手一掌拍向灵鼠。
蓝毛灵鼠急忙施展空间转移躲开，却还是被掌风扫中，小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冰层上晕了过去。
“灵鼠！”李江目眦欲裂，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归墟剑上的焚天焰与冰寒灵力同时涌现，形成一道青金与冰蓝交织的光柱，硬生生冲破了触手的包围，直刺鬼臾。
鬼臾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爆发，仓促间举起权杖抵挡。
光柱与权杖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冰窟都在摇晃，冰层上出现无数道裂痕。李江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墙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灵力彻底枯竭。
鬼臾也不好受，权杖上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痕，合体境初期的灵力一阵紊乱。他怨毒地看着李江：“老夫要将你挫骨扬灰！”
就在他准备下杀手时，冰层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玄水之心的跳动变得极其不规则，甚至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鬼臾脸色大变，顾不得李江，急忙转身查看晶石，只见晶石表面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微的裂痕，那些黑色的符文正在快速消退。
“怎么可能？”鬼臾失声惊呼，他明明已经加固了阵纹，怎么会突然崩溃？
李江靠在冰墙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是蓝毛灵鼠刚才那一箭！灵鼠的空间灵力蕴含着一丝本源之力，虽然没能伤到鬼臾，却干扰了权杖与阵纹的联系，让玄水之心的本源产生了排斥。
玄水之心毕竟是天地孕育的灵物，对影族的黑暗力量本就有着天然的抗拒，一旦阵纹的压制减弱，立刻便开始反噬。
蓝色晶石上的裂痕越来越大，玄水之心的跳动越来越快，冰层下的水系灵力如沸腾般翻涌，甚至开始冲击周围的影族修士。
鬼臾看着不断崩溃的节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突然抓住一名出窍境中期的将领，将其硬生生按在蓝色晶石上。
那将领发出凄厉的惨叫，体内的影力被晶石疯狂吸收，化作一道道黑色的丝线缠绕在玄水之心上，试图强行稳定节点。
“疯子！”李江心中暗骂，挣扎着想要阻止，却发现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着鬼臾用同伴的性命强行续命，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影族为了激活节点，竟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玄水之心在吸收了影族将领的影力后，跳动果然平稳了一些，蓝色晶石上的裂痕不再扩大。鬼臾松了口气，正欲故技重施，解决掉另一名将领，冰层下的震动突然再次加剧，而且比之前更加猛烈。
这次的震动并非来自玄水之心的反噬，而是源于冰窟深处。李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比玄水之心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水系灵力正在苏醒，那股力量带着远古的苍茫气息，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正在睁开双眼。
“这是……”鬼臾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手中的权杖剧烈颤抖，上面的黑色符文如冰雪般消融。
分神境初期的灵力在这股远古水系灵力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
冰层下传来“咔嚓”的巨响，巨大的冰窟从中央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喷出蓝色的水柱，水柱中夹杂着无数闪烁的冰晶，落地后化作一个个手持冰枪的透明人影。
这些人影散发着出窍境初期的灵力波动，面容模糊，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正是寒冰渊的远古冰灵。
“远古守护灵！”李江心中巨震，《封魔录》上曾提过，极北之地的灵脉中孕育着守护冰灵，一旦有外来势力妄图染指本源，冰灵便会苏醒护道。看来玄水之心的异动，终于惊动了这些沉睡的守护者。
冰灵们落地的瞬间，便将目标锁定在鬼臾身上。数十柄冰枪带着破空之声射向他，枪尖上凝聚的水系灵力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正是影力的克星。
鬼臾急忙挥舞权杖抵挡，黑色的影力与冰枪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影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不！这不可能！”鬼臾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从未想过寒冰渊中竟有如此强大的守护力量。
分神境初期的灵力在冰灵的围攻下节节败退，暗金色的长袍被冰枪划破数道口子，露出下面漆黑的皮肤。
趁着鬼臾被缠住，李江挣扎着爬到蓝毛灵鼠身边，将小家伙抱进怀里。灵鼠仍在昏迷，小身子冰凉，出窍境初期的灵力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李江急忙取出一枚疗伤丹，碾碎后小心地喂进它嘴里，同时运转体内仅存的灵力，缓缓注入它体内。
冰窟中的战斗愈发激烈，远古冰灵虽只有出窍境初期的实力，但胜在数量众多，且水系灵力对影力有天然克制。鬼臾的影力消耗极快，权杖上的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声脆响中彻底崩碎。
失去权杖的加持，鬼臾的影力瞬间紊乱。一名冰灵抓住机会，冰枪直刺他的胸口。鬼臾惨叫一声，被钉在冰墙上，黑色的血液顺着枪杆流下，落在冰层上冒出阵阵黑烟。
“老夫不会放过你们的！”鬼臾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身体突然开始膨胀，显然是想自爆同归于尽。
李江瞳孔骤缩，若是分神境初期的影族自爆，整个寒冰渊都会被炸塌。
他急忙看向那些冰灵，却见为首的冰灵突然抬手，无数冰晶在鬼臾周身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冰牢，将他死死困住。
“轰！”自爆的威力被冰牢尽数吸收，冰牢剧烈震颤，表面布满裂痕，却终究没有崩塌。
待爆炸的余波散去，冰牢中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污迹，鬼臾已彻底消散。
危机解除，远古冰灵们转身看向玄水之心。蓝色晶石上的黑色符文已完全消退，玄水之心的跳动恢复了平稳，只是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冰灵们伸出透明的手掌，将自身的水系灵力注入晶石，玄水之心的光芒逐渐变得明亮，冰层下的水系灵力也重新归于平静。
做完这一切，冰灵们化作点点蓝光，重新融入冰层，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道巨大的冰缝，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激战。
李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灵力枯竭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抱着仍在昏迷的蓝毛灵鼠，靠在冰墙上喘息，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玄水之心，心中百感交集——这次能破坏水系节点，与其说是他的功劳，不如说是天意。
不知过了多久，蓝毛灵鼠发出一声微弱的嘶鸣，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李江，小家伙虚弱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出窍境初期的空间灵力虽然微弱，却比之前稳定了许多。
“你醒了。”李江心中一喜，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灵鼠吱吱叫了两声，空间灵力在他面前凝聚出一幅画面：画面中，玄煞正站在一处火山口前，手中拿着一枚红色的晶石，周围的影族修士正在布置阵纹——显然是在准备激活火系节点。
“火系节点……”
“沐瑶，水系节点已破，影族动向指向火系节点，位置待查。”
李江皱眉，看来影族并未因水系节点的失败而退缩，反而加快了进度。他摸出沐瑶给的传讯玉佩，注入一丝灵力。
“你没事吧？灵鼠怎么样了？”
“我们在落霞谷发现了一些关于火系节点的线索，似乎与南荒的焚天谷有关。”
玉佩闪烁了两下，传来沐瑶焦急的声音。
“我没事，灵鼠也醒了。”
“我们即刻返回，详情见面再说。”
李江松了口气。
收起玉佩，他小心翼翼地将蓝毛灵鼠放进怀里，挣扎着站起身。归墟剑插在冰地上，成了他的支撑。
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几乎枯竭，经脉中的伤势在刚才的激战中又加重了几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玄水之心散发着柔和的蓝光，李江最后看了一眼这颗亿万年的水系本源，转身走向冰窟外。冰层上的黑色纹路已随着鬼臾的死亡而消失，极北之地的罡风依旧凛冽，却仿佛比之前清新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仅存的灵力，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走出寒冰渊。蓝毛灵鼠在他怀里轻轻嘶鸣，空间灵力为他抵御着部分罡风，一人一鼠的身影在茫茫冰原上渐行渐远，朝着落霞谷的方向前进。
李江知道，火系节点的战斗将更加艰难。玄煞吃了两次亏，必然会布下天罗地网，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但他没有丝毫畏惧，握紧了手中的归墟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影族的阴谋得逞。
而在寒冰渊深处，那道巨大的冰缝缓缓闭合，玄水之心在冰层下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仿佛在诉说着亿万年的沧桑。
没有人注意到，在晶石的裂缝中，残留着一丝极其细微的黑色气息，正随着水系灵力的流动，悄悄蔓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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