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诗诗作为中原首富之女,自幼就被誉为“中原第一才子”。
除了因为别人的恭维外,事实上,也是因为她真的很聪明。
否则,苏方正焉能放心把偌大的家业交到她的手上?
“夫君他……之所以迟迟不归,也许不仅仅是因为雅集余韵,或者陪伴师长。”
苏诗诗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夫君……他是在为难,不知该如何同时面对我与薛妹妹。”
红袖樱唇一瞥,不解问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他是夫君,想去哪院还不是由他?”
尽享齐人之福,这中原哪还有他这么有福气的人?
苏诗诗摇了摇头,笑了笑:“你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了。”
“正因为他重视,所以才为难。先去我这儿,薛妹妹那边会如何想?先去薛妹妹那儿,我这边又当如何?若是干脆都不去,只怕更伤人心。他这是……进退维谷啊。”
说完之后,苏诗诗心中那点委屈反而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为妻子的羞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站起身,峨眉微皱:“若是任由夫君这般躲避,只怕这心结会越结越深,于家宅和睦不利。外人也会说些闲话。”
红袖惊讶:“小姐,您要做什么?难道要去请姑爷回来?那岂不是显得咱们……”
“请是请不回来的,反而会让他更难做。”
苏诗诗打断她,目光望向东厢房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夫君的为难,根源在于我与薛妹妹之间。或许……我该去找薛妹妹,好好谈一谈了。”
“啊?去找她?”红袖更加不情愿了,觉得这是自家小姐在向那个“乡下丫头”示弱:“小姐,您何必……”
“这不是示弱。”
苏诗诗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智慧。
“这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若后宅不宁,夫君如何能安心科举,光宗耀祖?红袖,记住,有些时候,退一步,并非软弱,而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前行。”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与优雅。
“走吧,作为新妇,我们还是先去向祖母请安。至于与薛妹妹她应该也去了……”
赵府内院。
一身锦服的赵老太太端坐在正堂的软榻上,手里虽然捧着一杯热参茶,眉头却紧紧锁着。
从她眼神时不时往门外瞟,就知道她心思完全不在茶上。
不用说,定是她那宝贝孙子赵麟惹的心神不宁。
外面关于她宝贝孙子作出什么惊世诗词、名动汴州的消息,府里的下人早就兴奋地传遍了。
可老太太听了,只是“嗯”了一声,并没太大反应。
在她心里,那些名声不如孙子的身子和家庭和睦来得重要。
“这个麟哥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将茶盏往旁边小几上一顿,发出清脆的响声。
“成婚之夜跑出去,说是师长相邀,是雅事,我也就认了。可这都什么时辰了?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了,人还不回来,像什么话。”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大石,大石呢?”
一直候在堂外的王大石连忙小跑进来,躬身道:“老太太,我在呢。”
“快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去把那混小子给我找回来。”
老太太指着门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就说是我说的,天大的事,也先给我回家来。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的道理?传出去,我们赵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王大石心里叫苦不迭,他当然知道麟哥儿在哪儿,可那边是魏王和几位文坛泰斗,他一个下人怎么敢去催?
但老太太发话,他也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是,老太太,我这就去。”
说完,连忙转身溜了出去,只觉得这差事比以前在村里扛大包还累人。
看着王大石离去,老太太余怒未消,胸口微微起伏。
一旁正在给她轻轻揉捏肩膀的二孙媳妇张妍,见状柔声劝慰道。
“祖母,您先消消气,当心身子。麟哥儿他……或许也是有苦衷的。两位弟妹都是极好的姑娘,三弟怕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才借故躲了出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气消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心疼。
“唉,你说的这些道理,我活了大半辈子,能不懂吗?可有些事,就像那疖子,总要挤破了脓头才能好。”
“躲?躲能躲到几时?总得面对,总得解决不是?他这般躲着,岂不是更让两个新媳妇心里难受?这家宅安宁,最忌讳的就是猜疑和冷落。”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丫鬟禀报道。
“老太太,夫人来给您请安奉茶了。”
话音未落,薛浅浅已经端着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依旧穿着昨日的喜服,只是卸去了沉重的凤冠,脸上薄施脂粉,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恭敬地屈膝行礼:“孙媳给祖母请安,请祖母用茶。”
赵老太太一见到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虚礼,连忙招手:“好孩子,快起来,快过来。”
薛浅浅刚站起身,就被老太太一把拉到了身边坐下。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只觉得这小手微凉,心中更是愧疚,忍不住又骂起了赵麟。
“这个混账小子,委屈我的好孙媳了。你放心,祖母已经让大石去寻他了,要他赶紧回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薛浅浅见老太太如此激动,反而有些慌了,连忙摇头,柔声安慰道。
“祖母,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夫君……夫君他定是有要紧事,被师长们留住了。他是做大事的人,孙媳……孙媳等等无妨的。”
她这话说得真诚无比,没有半分怨怼,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体贴。
赵老太太心中一暖,更是怜爱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
“你能理解他就好,也好好给你娘说说,我也知道她生气,你看这么早了,还没过来。”
薛浅浅听到老太太抱怨,不由笑了:“娘昨天睡的也晚,我起来就没喊她。”
“那就好。”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背,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又嘱咐道。
“好孩子,你懂事,祖母知道。你放心,在祖母心里,你永远是麟哥儿明媒正娶的媳妇。那个苏家小姐……”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她家大业大,那苏府的生意听说都离不开她,想必在咱家也待不长,迟早是要回苏府主事的。你呀,多看开些,多忍耐些时日,等麟哥儿考取了功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偏向薛浅浅,暗示她才是能长久陪伴在赵麟身边的那个人,让薛浅浅心中稍安,乖巧地点了点头。
“孙媳晓得了,谢祖母怜爱。”
就在这时,丫鬟又通传道:“老太太,夫……夫人来请安了。”
其实,小丫鬟也有些为难,谁家府邸有两个夫人啊。
恐怕只有赵府了,这称呼都没有办法称呼。
听到小丫鬟的通禀,堂内微微一静。
只见苏诗诗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锦绣长裙,妆容精致,仪态万方,在红袖的陪伴下款款而入。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疏离,也不过分热络,先是规规矩矩地向端坐的老太太行了大礼奉茶。
“孙媳苏氏,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动作标准,声音清越,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接着,她又转向一旁的张妍,微微屈膝一礼:“诗诗见过二嫂。”
最后,她的目光才落到老太太身旁的薛浅浅身上,笑容依旧温和,主动开口,声音柔了几分:“薛妹妹也来了。”
薛浅浅连忙起身还礼,有些局促地应道:“苏……苏姐姐。”
这一连串的举动,如行云流水,将大家闺秀的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却没有一丝一毫骄纵傲慢之气,反而显得落落大方,令人如沐春风。
赵老太太原本心里还提着,生怕这首富家的小姐不好相处,此刻见苏诗诗如此知书达理,尊敬长辈,友善“姐妹”,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下了大半。
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连声道:“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快坐下。”
她越看苏诗诗越是满意,原本的担忧化为了欣喜。
看来,麟哥儿这福气,确实不小。
这两个孙媳妇,一个温柔懂事,一个明理大气,若是她们自己能相处得好,那真是赵家天大的福分。
堂内的气氛,因苏诗诗的到来,似乎一下子缓和、融洽了许多。
特别是她与薛浅浅时而的咬耳朵笑盈盈交谈,更是令在场不少人感叹,不愧是中原第一才女。
就是聪慧,有手腕,这不,昨夜还与她暗自较劲的薛浅浅,就已经快与她好成姐妹了。
与此同时,楼船上的赵麟也终于醒了。
当然,是被赶来的王大石给喊醒的,说是老太太吩咐,务必赶紧回去。
他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想要继续躲,是不现实的。
“走吧,回家。”
此时的他,竟生出了慷慨赴死的决心,让一旁的魏王朱麒、祁谦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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