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对你来说重要吗？”白茶突然问。
“父亲大人？”荆棘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茶会这么问。
虽然乌丸莲耶已经冷落了她很久，甚至好像丝毫不在乎她的样子，但是小时候荆棘也是确确实实尝到过父爱的，乌丸莲耶曾经把她抱在怀里，举的很高很高。
这些珍贵的回忆荆棘记得一清二楚，她记得父亲将她第一次举高高的时候，头顶的白炽灯距离她很近，让她在父亲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而父亲笑的眼角都挤出了皱纹，眼中是她的倒影。
他们确确实实有过温馨的时光，更何况，无论怎么说，乌丸莲耶确实是他的父亲，虽然后来被冷落，却也不至于让荆棘生出仇恨。
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那我呢。”看着荆棘犹犹豫豫点头的样子，白茶抬了抬墨镜，戏谑的看向荆棘。
荆棘小脸顿时红了一下，局促的点点头。
“那，我和乌丸莲耶哪个更重要？”白茶笑意更甚。
“都，都很重要。”荆棘嗫嚅着，脸颊因为不好意思而浮起一层红晕。
“那么，如果我和乌丸莲耶一起被抓了，我们身上都有一个炸弹。”白茶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有一个按钮，如果你不按你的父亲就会死，但是你按着我就会死，你会怎么选择？”
荆棘：“诶？”
“有的时候疏忽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你最后陷入两难的境地。”白茶关上了窗户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没有了说下去的心思。
荆棘也乖乖闭嘴，开始思索白茶所说的话。
那些潜伏的人一定有隐藏气息的神器，只要在一个世界，神与神之间就会有感应，可是直到现在，白茶都没有感受到一点点关于那些神的气息，无论哪一个都没有。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白茶将系统给了琴酒，那还有情可原，可是现在系统明明就在白茶的手里，可是白茶对此还是一无所感，就好像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神一样。
那次也是这样，白茶完全没想到世界上还有第二个神，他们做的非常谨慎，即便是白茶也只是察觉不对，也不能完全确定是有神在其中掺和搞鬼。
那次是最后一次斗争。
那个时候，白茶已经联合含羞草将叶靖宇从组织里捞了出来，叶靖宇被叶云嵩看着，白茶则是和叶晨飞去往前线，应对那个犯罪集团最后的反扑。
白茶是时刻关注着叶晨飞的，她带着系统偷偷为叶晨飞挡了不少子弹，只是在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高处有一个狙击手，白茶是知道的，狙击手射击的时候白茶也知道，就在子弹即将击中叶晨飞的前一秒，白茶是用镜面树立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的。
可是就在那一秒，白茶的大脑突然恍惚了一下，镜面的记忆突然紊乱的一下让白茶的反应慢了一拍，子弹就那样穿过镜面，击中了叶晨飞的心脏。
如果这个时候白茶立刻反应过来，上去用魔法封住叶晨飞的心脉，然后用治愈术，完全可以逆转局面。
可是对面反应更快，在叶晨飞中弹、白茶惊愕的那一瞬间，又是两枪，一枪直接击中了白茶的手腕，另一枪打中了密涅瓦之石。
密涅瓦之石极为坚硬，当然不可能被打碎，但是子弹的冲击力却让它滚落进人群，在这极为混乱的时刻，白茶哪里能立刻找到。
没有系统，白茶是不能使用魔法的，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叶晨飞和她的受伤已经让军心大乱，如果此时白茶使用魔法被世界位面发觉反噬，这场战斗就完蛋了。
有的时候，白茶也会痛恨自己的理性。
她如果不惜代价，是可以保住叶晨飞的性命的。
可是她没有。
这场中国和最大的跨国犯罪集团之间的较量不能输！
那天，叶晨飞倒在白茶怀里，白茶能感受到叶晨飞的颤抖和痛苦。
“茶茶，我，我可能要，不行了，你，你，你一定要，要赢……”叶晨飞握着白茶的手，撑着一口气：“小宇和冬青就拜托给你了，你，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我会的，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白茶握紧了叶晨飞的手，坚定而认真的答应着。
“你，你说话，从来都，算数……我，我一直知道。”叶晨飞喘息着，胸口有冷风不断灌入：“是因为，……心脏我一开始对你，没，没那么信任，所以，所以，你一直都不亲近我们吗？”
“什么？”白茶愣了一下，没想到叶晨飞会这么说：“不是的，我没有不亲近你们，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点白茶从不否认，唯独对叶家人，白茶从未用过手段和心机。
“你，你从来没叫过我，爸爸。”说着，一滴清泪从叶晨飞的眼角滑落：“我们本来，是打算等你成人那天，让你，让你改口叫爸爸妈妈的。”
白茶：“……”
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于白茶来说已经太陌生了，白茶从心底是认可叶晨飞和傅冬青的，可是说起爸妈……
白茶自始至终只是承认最初的那一对。
最初的最初，她还没有系统，给了她最纯粹的爱，在她出车祸去其他世界做任务续命，四处借钱、每天给她擦身子按摩、苦苦等了她十年的父母。
从那之后，白茶遇到过很多夫妻，但是只当过养女，也没有开口叫过任何一个人“爸爸”或者“妈妈”。
等白茶回过神来，叶晨飞已经没了呼吸，他紧紧握着白茶的手，双眼瞪的大大的，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他都期盼着白茶能叫他一声爸爸。
“对不起。”
白茶伸手缓缓合上了叶晨飞的双眼，一个看不见的镜片从叶晨飞的眉宇间飞出融入了白茶的脊背，那镜片上，闪烁着叶晨飞辉煌的而短暂的一生。
天才和英雄的陨落。
那天，白茶将死去的叶晨飞背在身上，带头拿着枪带着士兵们突破了那些拿着火药的犯罪集团的所有防线，短短一天直捣黄龙，所有主要人物一并捉拿。
唯独跑了最大的那个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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