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是天道选择的妖，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死。”重明鸟无奈的用舌尖舔了舔嘴喙，其它牠也紧张，可是事情是要发生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谁叫自己不能听命于自己呢！
云无沉下脸，眸里都是重明鸟的身影，凝视了片刻，沉沉道：“你是神兽！”
重明鸟亦是与云无相视，眸里都是沉着。牠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静静观望对方这样肯定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怎么，被我说中，却不敢承认。”云无又道。
“我是不是，只有天道说了算。但我是山神，这是无疑的。”
“山神能管住这朵花，才怪。”
重明鸟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反问：“那你是那朵随着白泽跳下双子崖的神云，还是失踪的神云？”
气氛在这句话落之际，沉了下去，连空气都是厚重的。在牠们身旁的三只村妖，额角都是汗，大有凝固成水珠要落于地面的架势。
这外面已经快要打起来，而被吸进九重花的冷月白，此时身在一处荷花塘里，只有她脚下才是一方地面。这个地面，只能站两只妖，还有护栏围着，就好像专门为她准备。
神奇的是，此地面是漂浮于荷塘之上，随着塘水的流动，地面也会随之而游走。
冷月白谨慎的四处张望，双手攀上护栏才发现，玉笔不见了。脚下除了泥土什么都没有，护栏也是一眼便能望尽，根本置放不了什么。
心里顿时焦虑起来，不知为何，玉笔不见了，胸口像是被挖了个洞，空空的。
“你是谁？”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响。但冷月白听得出，这是九重花的声音。
“你出来！”冷月白在荷塘里到处寻找起九重花的身影，可塘里除了荷花，一点都没有九重花的身影。牠又道：“既然想要知道我是谁，出来便是，何必躲躲藏藏。”
冷月白的话落了半晌，都没有等到九重花的回应。
忽然，起风了。
塘里的荷花轻轻晃动了起来，响起一阵阵‘絮絮’，花与花相触碰的，友好交流之音。冷月白的目光投过去，看见的便是与九重花一模一样的荷花。
是九重花吗？冷月白心想。
“你想认识我吗？”这是九重花的声音。看来，冷月白没有估计错。那一朵长的和荷花一样却没有荷花模样的‘荷花’，含苞待放的就是九重花。
“你，想要认识我吗？”九重花又问。
冷月白心神回笼，鬼使神差的移不开眼睛。而在她脚下的地面，竟自动往九重花那边漂浮而去。
“这是你的真面目？”冷月白问。她已然全忘了在进来之时的担忧。
九重花开花了，牠伸出一片花瓣，就像是小手，想要与冷月白接触。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冷月白没有伸手，她的理智还是很清晰的。
“你既然选择来了，就会听我讲述过去，不是吗？”
“过去？”冷月白狐疑的微皱起眉头：“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有。”
“是你的过去，还是，忘见的过去？”
九重花静默了片刻，冷月白以为牠不想回答，下一刻却道：“是我的过去。”
“司空忘见是你的主人？不该是你们的过去吗？”
“不，你看见了就会知道，是我的过去，还是他的过去。”
冷月白抿了抿唇，似乎酝酿了很大的勇气，问：“他不是人类？”
“你要相信你看到的。”
九重花的话，冷月白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知道，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自己做判断，可是，又该从何判断？
司空忘见是人类，是妖又如何？
“如何？”
“如何？”冷月白复问了一句，才记起九重花的先前的问话，接着道：“你要我进来，就是要告诉我，你的过去？我的玉笔呢？与这次的谈话和事情，有何关联？”
“有关联，也可以说没关联。但却是我和你之间唯一有联系的东西。”
“什么意思？”
“你来了，便会知晓。”说完，九重花那一片没有变动过的花瓣又往冷月白面前伸了伸：“你的手与我的花瓣相握，便能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冷月白看了看九重花，又望了望牠的花瓣。终于在迟疑了半晌，才将手送过去。与它的花瓣相接触的那一刻，一段记忆渐渐地在脑海里慢慢扩展开来。
是那棵树，它的叶子、树枝，甚至树杆似乎都在随风飘摇。看见如此茂盛的它，脑海里却浮现先前在睡梦中沧桑、颓废，而且还盖满即将消逝气息的样子。
不会是真。
冷月白如是想着，双脚同时向前挪步。
“你在看什么？”自灰暗的天上飞下一只妖怪，牠额上双角，双眼如红宝石般闪耀，形如狮身，通身雪白，长尾巴。落地之际，幻化成一只娇小身影，除了额上的双角和尾巴未变，其余如人形那般，肌肤白如雪却胜于雪。她便是白泽。
冷月白的双眸，炯炯的盯住牠的身影，心底在观望的同时生出几丝羡慕。有那个女子，不喜欢这般娇小，有着雪白肌肤，通身都是恬静中富有活泼气息的身段与气质？
“又是天空吗？”白泽立于松衫树旁，话里隐隐带着笑意：“如果有一天，天不再是蔚蓝，圆月不再是圆月，你还会看吗？”
“会一直是蓝，圆月也依旧会是圆月。”松衫无奈笑了一声似乎与白泽的眼睛相视：“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
白泽的身体靠向松衫：“我只是在假如。”
“到你们飞天升神的时候，山海界一定会恢复如初。”
“你呢？”
“我什么？”
白泽凝眸，眼里似乎隐藏着不舍：“你会回去吗？”
“你说神界？”
“嗯...”
“我能回，一定回。”
白泽微微垂下脑袋：“那，会是什么时候？”
“只要你乖乖升神，就行。”
“我想...”
“穷奇不会得逞的。”松衫打断白泽：“那天，我也会跟着雨神护你们安全。”
“可是你的法力还未完全恢复，离化作人形还有一点距离。”
“我可以化作人形了，只是维持的时间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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