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一击必杀的机会时，凯尔依旧隐忍着。
矫健的身躯靠着义理的帮助在维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不断变换着身形。
每有一次击中，她整个人就会被打飞出去——或被动，或主动。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先前被攻击中了，凯尔就一定会改变格斗姿态，招数也跟先前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仅仅是两分钟的交手，维斯就觉得自己已经跟十名风格迥异的徒手格斗大师挨个战斗了一遍。
不过维斯并没有因此感到有什么压力，因为凯尔在长时间的战斗中，招式已经开始逐渐重复，逐渐有迹可循了起来。
失败似乎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了。
拳脚之上的搏斗，生死之间的博弈。
时间越是往后，凯尔便越是落入了下风。
主动权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被维斯抢去了。
现在的凯尔就好像是一个溺水者，那些破绽极大的攻击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多坚持一秒的死前挣扎。
看着凶猛，实际上却已经伤不到维斯半分。
他又一次轻松的闪过凯尔的攻击，紧接着就看见对方因为不甘而胡乱打来的拳头。
维斯右手微张，然后再又一甩，并紧的食指与中指迅速而又准确的打在了凯尔左手的肘窝上。
一股钻心的痛涌上心头。
看着凯尔突然变化的表情，维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不过跟我相比还是……你突然笑什么？”
维斯刚准备长篇大论一番，却发现凯尔正看着他的胸口直笑。
那笑容让他感到有些瘆人，于是在不解之中，他低下了头。
“……”
沉默的空间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味，灼热的高温扭曲着四周的空气。
燃烧着金色烈焰的手臂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诡异的长在了人的胸腔之中。
不断跳动着的覆满暗紫色纹路的黑色心脏正慌乱的被一只白皙的手所掌握。
就像是被人抓在掌心的麻雀一样，感觉随时都会被掐死。
不过相比于自己的异样，维斯更无法理解的是凯尔。
“我没想到，你居然也…这么卑鄙……”
他把凯尔当中真正的对手，所以撤去了虚空赐予他的强大防御，想要跟凯尔来一场拳拳到肉的公平竞技。
但是凯尔显然动用了拳脚之外的东西。
“咳……咳咳，天使该不会都、都像你一样虚伪？”
凯尔并没有回答维斯的问题。
捏爆了维斯的心脏后，凯尔从他的胸口里拔出了自己右手。
金色的火焰瞬间为她烧尽了手臂上的血液。
留着血的嘴角让她用掌心抹了一把，再把凌乱的刘海撩起。
“如果你是宇宙中弱小的文明，我可以不要任何回报去帮助你，但你却是虚空，是比恶魔更加黑暗的存在。”背对着维斯的凯尔这样说道。
“可你是个格斗家……宇宙里极少见的……”
“是又怎样？”
凯尔拾起盔甲，穿戴的过程中如此对维斯道：
“在得到什么格斗家、剑士的称号前，我首先是名天使战士，消灭你才是我的首要职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本来应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是投靠了虚空才有了现在的力量。”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接受了虚空的力量。”
维斯坦然的承认了，但他还有话说：
“可要是你在那种情况下，在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拯救她时却无能为力且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敢说你不会渴求力量，不会心有不甘？
凭什么他们犯了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逃避审判，我可是拿着命去救人的！
死而复生的力量难道你不想有？！”
维斯的话让凯尔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她将原本拿起的头盔又放下，缓步来到将死的维斯身旁。
她蹲下身去，换上金色的眼眸看向维斯，道：
“你可能不清楚，死而复生对于天使而言是一种耻辱。”
“耻、耻辱……？”
“是的，耻辱，这种耻辱是任何一位天使都无法忍受的...但总归要有人试试。
我作为极少数的不以正义为纲领的天使，正是死而复生目前唯一的受辱者。”
炽热的火焰随着凯尔的话语不断在手中汇聚，最终形成了一把金色的烈焰之剑。
在动手前的最后一刻，凯尔伸手盖住了维斯的眼睛，并轻声道：
“或许在之前你有着天大的委屈，但这不是你投靠虚空的理由。
不过你可以放心，在解决了这里剩下的虚空后，我会给那些凌驾于律法之上的家伙带去审判。”
被温柔的手遮蔽了光的维斯听着凯尔那平静的叙述，嘴角苦涩的翘起。
“所以说……我早点遇到你，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或许吧……”
刺！
燃烧的剑刃刺穿了维斯的喉咙，金色的火焰瞬间像触碰到了油脂一样疯狂的向着四周蔓延，直到将维斯的整个身体都吞噬。
没有了虚空之力的维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
凯尔仅是眨了眨眼，原本还跟她聊着的维斯就随着逐渐熄灭的火焰一同消失了。
“呼。”
吐了口气，凯尔跨过那被金焰熔断的地面，向着义理说道：
“把他的暗数据信息备份一下，然后抹除这里的痕迹，虚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只是一个获得了它们力量的普通人，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就足以超过宇宙中绝大部分的超级战士。
不过好在他们最初是人，总会有或这或那的偏执与疯狂。”
一个合格的战士，她首先必须是理性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自身的举动。
“终究只是一个受了蛊惑的普通人。”
凯尔摇了摇头，捡起不远处的头盔戴好，然后朝着下一扇门大步走去。
而在另一边，凯尔最终的目标之处——一个身影惊恐的向着身后的大门望去。
“怎、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突然把力量给我了？”
原本被虚空平分给他们两人的力量，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维斯居然将他的那份交给了这声音沙哑的人。
即便那虚空力量因为传输消耗了不少，但是对他而言，依旧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可实际上，维斯那个追求力量的人是绝不会愿意拱手送出自己的虚空之力的。
除非……
“维斯死了。”
这可怕而又大胆的猜想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可能，只是男人实在想不到，维斯是怎么在十分钟不到的情况下就死去。
就算是那审判星灵的力量十分强大，维斯靠着虚空防护也不应该在十分钟内就死去...更别提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一头巨大的虚空兽体内，已知宇宙中的空间定义在这变得混乱、难以使用。
“如果连有着这样大优势的维斯都会被她摧枯拉朽的打败，那我...那我就更不可能打得过她了，不行，我必须得跑。
反正我也得到了一部分维斯的虚空之力，宇宙目前还活着的星灵也不止审判星灵这一个，只要我能活着，去控制了其他的星灵，到时候再回来找她也不迟。”
决定了要跑，男人便不再犹豫起来，他通过传感看了下沉睡中的佐伊与鹤熙，当即坐在地上闭上双眼。
而后两个漆黑的世界被两道幽幽的紫光透亮，浑浑噩噩的鹤熙与佐伊睁开双眼，从冰冷的地面上缓缓爬起。
....
刻着死歌书院标志的大门在黑暗中发散着寒气，大步走在过道当中的凯尔看着前方愈来愈近的大门，她所能感受到的虚空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厚。
基本可以确定敌人就在那扇门后面了。
她开始放慢脚步，眼睛覆上一层金光。双手一甩，便将两把金色的烈焰之剑握在手中。
凯尔全神贯注的向着那冰冷的大门走去，全身上下的肌肉开始进入一种极为自然的放松状态。
她的剑随时准备切开那扇大门。
门，越发的近，虚空的气息也越发的浓郁。
抵达门前的凯尔举起了手中的剑......突然！
有两道身影从她的身后两侧冲出，快速而又果决的向她袭来！
凯尔迅速的举剑转身，刚想将两个偷袭的家伙解决时，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鹤熙？”
噌——砰！
锋利的王命从凯尔的腰间划过，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也从凯尔的小腹上传来。
——轰！
被星灵之力结结实实打中一下的凯尔当即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大门上。
“有没有搞错？”
被嵌在门里的凯尔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剑痕，将手臂从金属的门里抽出的同时又向前方站着的两位问道：
“可千万不要跟我说你们被敌人控制了？”
鹤熙与佐伊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她，体表时不时会散发出幽幽的紫光。
看来真的被敌人控制了——凯尔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无奈的将腿也从门上抽出。
在一声脆响后，她又落回了地面。
背后虚空的气息就像是燃尽的灰，在一阵阵风吹来后逐渐消散。
敌人已经跑了——更确切的说，敌人会控制鹤熙跟佐伊来阻拦凯尔，就是为了逃跑。
她大概是追不上敌人的了，眼下该做的事，就是收拾好她眼前的两位。
又一次看向鹤熙与佐伊，凯尔不禁长叹一口气。
虽然两人的生命安全是保障了，但是如何才能让她们从被控制的状态下摆脱出来，倒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算了，先让她们两个躺一会儿吧。”
凯尔双拳对碰，在二人没有动作时，大步向前跑去——“砰！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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